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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低低的嗓音,然後就不再言語,靜靜地等我說話。
我用冰到頂點的語氣說著話,冷冷的溫度,大約能凍住他的耳朵:“今天為什麼不來接我?”
話筒裡沒有回答。
沉默。
我努力剋制住狂躁沒有讓自己喊出來:“我在商場後門等你,你立即來接我!”說完我就扣上了手機。
陸陸續續的,商場下班的人都走光了,經常停著上貨車的後門四周,空蕩蕩的顯得異常的寬曠。
恍惚聽到大廈前面馬路上隱約的人聲和車聲,聲音很遙遠,彷彿電影裡的畫外音。我坐在臺階上等著謝豐,周圍出奇的安靜,頭頂的廊簷下,有幽幽的一盞夜燈,許多的蛾子繞著它飛來飛去。我聽見它們抖著翅膀撲向天堂中火焰的聲音,明知是鏡中月,水中花,明知是徒勞,卻依舊一次又一次,“啪啪”的撞擊著燈泡。
不到半個小時,謝豐的車就停在了我面前。我卻坐著不動,直到他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隔著三米遠,我和他對視著。昏暗的燈光下,他的身影顯得尤其的高大,卻也尤其的孤單。
“為什麼要和心蕾分手?”我問他。
他沉默。
“你是不是想追我?”
他繼續沉默。
“說話啊,你是不是想追求我?”我嗓門大了起來。
他終於回答:“不想!”
“那你幹嗎要和她分手?”
“我不想再讓她難過了,那對她不公平。”
“那你拋棄她她就不難過了嗎?你再到哪去找像心蕾這麼好的女人?”
他不說話。
我接著說:“趁她還沒出國,你趕緊去找她,不把她找回來,你就不要……”
他突然打斷我:“你別再威脅我,也別再強迫我去愛她。”
我頓時噎住,我是在威脅他,強迫他嗎?為了讓自己心安。
好一會兒我才說出話:“我那是強迫你嗎?我是為你好!”
他臉色陰沉:“我用不著你為我好,我的事,你少操心!”
“那我的事,你也少管!”我大聲的回了他一句。
他被嗆住了,我繼續說著:“以後我們各走各的,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們就當陌生人吧!”說完,我轉身就走,再不看他。
這一刻,我真的希望可以和他成為陌路。他厚重的愛,已經變成我的包袱,而不愛他的我,幾年前就是他放不下的包袱了。或許變成陌生人,才能真正解脫他和我。
走出十幾步,聽見他的聲音在我身後傳來:“你把生病的事情告訴陸東霖了嗎?”
我腳步頓時停住了。
他又說:“你沒告訴他吧!要不要我替你說?”
我猛地轉過身:“不是剛剛說過嗎?我的事,你少管!”
他向我走過來:“我太瞭解你了,你知道你在等檢查結果。如果結果不好,你是不是準備離開他?”
我感覺臉一下變的冰涼,似乎血液都湧向了腳底,然後就從身體裡漏了出去。我是這樣想的嗎?準備離開東霖,所以才瞞著他嗎?
謝豐站在了我面前:“你真是一個不值得讓人同情的女人!一路以來,你所有的痛苦,都是你自找的。被你這樣的女人愛著,陸東霖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他忽然又露出像哭一樣的笑容:“可還有像我這樣的傻瓜,偏偏就是放不下你。你是希望我告訴陸東霖,讓他來陪著你,還是希望我瞞著他,讓我來陪你,你選哪條路?”
如果我錯了
春末夏初的夜晚,和熙的夜風吹著,我失了血的身體,感覺被風在穿透。
朗朗的夜空,那麼美的一丸月,照耀著這個城市,也照耀著我,我卻只看見它冷冷的白。
我沒理謝豐,轉身離開了。
他沒有攔我,站在原地,我知道他一直在望著我。
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為什麼要由他來規劃?他並不是我什麼人,說到底,不過是一個單戀著我的大學同窗而已,在我孤單寂寞的時候,步履蹣跚的時候,悲傷無處宣洩的時候,總是伸出手攙扶我一把的人。可即使這樣,他也沒權利給出兩條路逼著我做出選擇。
我的人生,並不僅僅只剩下男人,除了東霖和他,我還有早早,還有親人,我為什麼一定要依靠他們?
沒有他們倆人的陪伴,我一樣可以活下去,早就有看透了人生的強人說過,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