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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是運動員在國家隊生存的基本規則。殘酷冷麵的競爭面前,小豆豆沒有生存下來,被退回了省隊。對於這個意料之中的結局,小豆豆並沒有太多的傷感。臨走那天,陰霾低沉的天空堆滿了雲,似乎也堆滿了說不出口的心事。茵茵去火車站送小豆豆,她們約好絕對不哭,但茵茵還是忍不住哭了。她這一哭,也把小豆豆招哭了。茵茵不僅不安慰她,還聲聲罵她:“還不都是你自己的錯,你如果用心用力地練,也不會有今天,我提醒了你好多次,你就是不聽,就知道胡思亂想闖娛樂圈,那個圈子是我們闖的嗎?”小豆豆哭著說:“我也後悔啊,可是現在已經來不及了。”茵茵一把抹掉眼中的淚,厲聲說到:“你如果真的後悔,想發奮圖強,現在還來得及,回省隊好好練,把國內的幾場大賽比好,只要拿下金牌,你就可以回來!”小豆豆一邊流淚,一邊咬牙點頭。
火車開動了,淚沒有理由又汪了出來,小豆豆感到自己的身體空了,心被活生生地被撕扯,一半在車上,一半還在起點,她看見茵茵一邊跟著火車跑,一邊朝她猛喊:“別忘了,你答應我的話!”茵茵的身子越來越小,火車的轟鳴把茵茵的聲音切割成了碎片。命運就是這麼奇特,她們不期而遇,又註定要分別。小豆都相信,人生肯定有再次相逢的時候。
奧運會後,葉維就把重心放在茵茵的身上。金萊是靠不住的,艾蘭也快退役了,分在她手上的幾個小隊員還需要花時間打磨,暫時還亮不出劍光。茵茵在奧運後的第一個冬訓就讓葉維眼前一亮一震。往年一到了天寒,茵茵總是無精打采,一說她幾句,她就牢騷滿腹,動不動就頂嘴,說自己是屬蛇的,蛇到了冬天就該冬眠。而這個冬天,茵茵這條蛇修練成了精,成了仙,天寒地凍的氣候再也阻擋不了她前進的步子,飛躍的心。她精神抖擻,意氣風發,渾身都是一股昂揚的精氣神,什麼樣的難度都上,而且腿部的力量也神速增強了,腿部力量一強,跳馬和自由操緊跟著上難度,把葉維看得心花怒放,也看得多了幾分擔心。有一次,她聽見薛小麗對茵茵說:“你悠著點練,別太急,去東京的路還長著呢,別把勁給使完了。”茵茵歪著腦袋對她說:“我身上有的是勁,從大頭到大尾巴上全都是勁,用都用不完,就是要等著去東京奧運大爆炸。”
艾蘭是不可能去東京爆炸了。她原本打算奧運會就退,頭也不回的退。可是地方政府對她太好了,好得讓她感激垂涕,當牛作馬報答的心都有了,她必須償還這份沉重的人情。正如她對葉維說:“我們省除了我,真的找不到一個像樣的,他們確實需要我,我還是比了全運會再退吧。”葉維總是勸她:“你留在國家隊訓練沒有問題,關鍵你那腿真的受得了嗎?”艾蘭說:“我自己的腿,我知道輕重。”葉維還是擔心:“只怕是上了比賽,你便什麼都忘了,咬緊牙齒就開始拼命。”
全運會預賽前,葉維從隊醫那裡徹底搞清楚了艾蘭的病情。她立刻找到艾蘭所在的省體委領導。她急匆匆地說:“你們不能為了眼前的利益而不要人家的命。”省體委領導說:“我們沒有勉強艾蘭,是徵得了她的同意。”葉維冷笑道:“她一個當運動員的,你們都開口了,她還能說不?她要是這次比殘了,這一輩子癱在床上,你們誰去侍候她?誰去給她端洗腳水,倒尿盆?”
省體委的領導已經不是第一次領略葉維的潑辣衝動,說話不講情面、不計後果,只有沉默。寂靜無聲的空氣好像凝固成了寒冰。雙方不是在死靜中僵持,便是在死靜中爆發。葉維率先爆發,她說:“要不這樣,艾蘭不比賽,全運會後我會從你們省挑一個到我組裡。”見對方還是不吭聲,葉維火了,拍著桌子喊:“挑兩個還不成嗎?就這麼定了!”心頭還在罵:“就這個破水平,我還主動貼上來給你揹包袱,挑一個都夠給你面子了,還這麼貪,比貪官還貪。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們!”
葉維這邊幫艾蘭擺平後,那邊又得團團看好茵茵,怕她興奮過度狀態突然下滑了,又怕她突然不小心把自己搞傷了。還好,預賽前,茵茵沒傷沒病,狀態奇好。葉維問茵茵感覺怎樣?茵茵說我感覺我可以拿一堆金牌。葉維說,你就不想金牌了,比出最好的水平就成。茵茵說,不想金牌怎麼能拿金牌呢?如果不想金牌,可能連破銅爛鐵都拿不了。
茵茵絕對是全運賽場的超級明星,她一口氣拿下全能、高低槓、平衡木的金牌,她精彩傑出的表現,美輪美奐的發揮,讓記者們回想起多年前的艾蘭,也是這樣霸氣十足地橫掃江湖。在這些金牌之外,茵茵還拿了自由操的銅牌,跳馬的第四。葉維皺了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