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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會打棒球嗎?”
“會的。”
“會打出本壘打嗎?”
“是的,當然。”
小愷又想了想,然後笑了起來:“那我要去告訴David,我爸爸也能打本壘打……”
原來到了最後,這個孩子才是他們之中最堅強寬厚的人,無論他們說什麼、做什麼,他都相信了、原諒了、接受了。可是小愷,如果讓你再一次面對人生的離別和失去,你會不會再一次堅強寬厚的面對和接受?
她轉過身,向另一個方向跑去。
***
聶明城走向停車的小道,突然間,他頓住了。
車邊一人,靜靜立在白楊樹下,清晨和煦的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在她身上投下淡淡的光影。
他啞聲道: “雲沁,謝謝你留下來。”
“是的,我留下來了,為了小愷。”她說:“明城,你能不能為了我,放我離開。”
他的喉頭像被人扼住似的哽澀難言,過了許久才緩緩道:“不行,雲沁,不行。”
“明城,你一定要讓我在忍受良心折磨或是忍受別子之苦之間做出選擇?你一定把我留在你身邊,讓我一輩子也無法安樂?就算是這樣,你也不在乎?你說你愛我,這就是你愛我的方式?”她的聲音那麼溫柔又那麼無情。
他眼中泛起無法言說的痛苦和乞求,“雲沁,不要這樣,你知道……”後面的話再也說不下去。
“是的,我知道。我知道你沒有別的選擇,我知道你很艱難,我知道你是世界上最愛我最不想傷害我的那個人。”她說:“可是,明城,我也沒有別的選擇。”
歲月就此停止。
難道從此後就只能是雲山萬重相隔,寸心千里無路?
過了許久,聶明城露出一個慘然的笑容, “知道嗎?雲沁,你真是個壞女人。你知道我愛你,我拿你沒有辦法,所以就總是欺負我。這樣真不公平。”
淚水再也止不住滑落:“是的,是的,明城,對不起。”
“你總是騙我,一次又一次。這次也一樣。離開我你就會過的安樂?我不信,雲沁,我不信!”
“明城……”
他走上前,撫住她的臉,輕輕撫去她臉上的淚痕,溫柔地如同撫去薔薇上的露珠,“好了,雲沁,別哭了。你贏了,我可以……放你走。我該受到懲罰,不為手上的血,只為讓你留下這些眼淚。”
“雲沁,你走吧,快些走,否則我再也不會放你離開。”
他曾說過同樣的話,在那個曾經的永恆的春夜。
那天,他說:“雲沁,我們結婚吧!”
她說:“好。”
浮生共悲喜
楊雲沁在嫁給聶明城的幾年裡曾經設想過各種慘烈的結局,包括自己和母親死於非命,可她從沒想到過這一種!
在接到李勇電話的那一刻,她真的後悔了,悔徹心扉!
“楊雲沁,有件事必須馬上過來一趟。”他在電話裡說,聲音沉的像灌了鉛一樣。
“什麼事情?”
“城哥有封信讓我轉給你,”他停頓一會兒說:“他去警察局自首了……”
楊雲沁手裡的電話“啪”的掉到了地上。
聶明城用了一套簡單的供詞把所有的事情都擔到自己身上。隨著案件的深入調查和楊雲沁的供詞,一樁多年前的恩怨命案和聶明城的驚天身世隨之浮出水面。
一時間全城各大媒體聞風而動,楊雲沁用盡所有關係和手段才壓了下來:媒體的介入只會讓事情更加複雜。她請了最好的律師打官司。由於沒有目擊證人,幾經周折,最後法庭終於採信了宥瓊霓是自己悔罪自殺而非他人直接殺害的推斷。聶明城被判入獄,獲刑七年。
到了這時,她才再一次在法庭之外見到聶明城,距他們上次已經是一年多以後。
隔著玻璃看去,他瘦了些,頭髮剃的很短,不過精神不錯,輪廓更見深邃分明。在這樣戾氣十足的地方,他的眉目之間竟顯出幾分消逝多年的清朗。
他看見雲沁朗朗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雲沁,讓你擔心了。”
雲沁低下頭,將頭垂到自己的臂彎裡,眼淚直接滴落到地面上。她的手忍不住狠狠地捶打著防爆玻璃。
旁邊的警察斥道:“你幹什麼?!”
明城隔著玻璃握住她的手:“雲沁,別這樣,我很好。”
雲沁搖頭道:“真愚蠢、真是愚蠢,你為什麼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