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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眠推門進去時,就見陽光從對面窗戶躍了進來,滿屋寂靜。徐司白也換上了白大褂,坐在辦公桌前,烏黑的眉頭沉凝著,正在看電腦上的屍體照片,連蘇眠敲門都沒有聽見。
“喂。”蘇眠輕喊了一聲。
徐司白這才驚覺,放下滑鼠,側轉身體看著她:“錦曦,有事?”
“沒事,來你這兒轉轉。”蘇眠晃到桌前,跟往常一樣,立在他身旁,“有什麼發現嗎?”
徐司白淺淺一笑。
跟嘮叨一樣,談及專業時,這個男人,也會綻放出一種沉靜而奪目的光澤。再沒有了平時的孤傲清寒,也沒有了這些天與她相處時欲言又止的尷尬和落寞。他一隻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另一隻手滑動滑鼠,嗓音也清冽熨帖得彷彿泉水:“你過來看。”
蘇眠求都求不來兩人這樣毫無間隙的相處,立馬湊過去,然後又聞到了他身上輕淡的氣息。那種福爾馬林和血腥味混在在一起的氣息,竟只令人覺得安心。久違的安心。
“先看這些爆炸現場的屍體。”他指著螢幕上數張照片,“他們的姿勢,有什麼共同點?”
蘇眠看得很入神,可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玄機,最後只好有些不確定地答道:“難道是……都趴著?”
徐司白微笑:“是的。”
蘇眠驚訝地拖了把椅子坐下,臉幾乎湊到螢幕上去了。還真是噯,大多數照片中的死者,不論臉是側著還是撲著的,都是趴在地上的。
只聽徐司白解釋道:“我看了所有的爆炸照片,絕大多數死者,哪怕上半身被炸斷,也都是這個姿勢。人從站立姿態爆炸後肢體斷落,前趴和後仰的正常比例應該是一比一。”
蘇眠眼睛一亮:“難道這是罪犯有意為之,設計好的?就讓受害者趴著死?”
徐司白點點頭,拿了張草紙過來,又取了支鉛筆,在紙上簡單幾筆就畫出張示意圖:“我用電腦模擬過,如果將炸彈綁在腰部靠後的位置,再在胸前加一個小當量的炸彈,就有可能造成後座力,導致上半身呈斜角飛出去,形成匍匐的姿勢。”
☆、第100章 隨我入甕(二)
蘇眠一把抓過他那張草圖,仔仔細細看著。
徐司白看著她白裡透紅的俏臉,她的眼睛睜得很大,更顯烏黑透亮,竟依舊是記憶中明媚動人的模樣。他下意識放下鉛筆,到底是有些黯然心動,伸手搭上她的椅背,身體也稍稍朝她靠近了一點點。
但也只是這樣而已,她的身體周圍,就像有一道無形的牆。那道牆上鐫刻的全都是另一個男人的名字,輕而易舉將他隔開。
聽說,他們已經同居了。
聽說,他們相當恩愛和親近。
他靜靜吐了口氣,將心中那突然泛起的隱忍的痛壓了下去,溫和開口:“這一點,是否對你的推理有幫助?”
蘇眠連連點頭:“有幫助,很有幫助。”她拿起他的滑鼠,放大螢幕上的某一張照片,然後盯著說道:“我有個大膽的推測。之前我跟許教授已經討論出結論:這個殺手對受害者和警方充滿嘲弄,他必然遭受過某種背棄,受到傷害。你看他為受害者設計的姿勢:匍匐在地,在一堆泥濘和血泊中,大多數還被炸斷了下肢。有的當時還沒有死透,只能掙扎著往前蠕動。
我認為這一幕對他來說,一定有強烈的象徵意義——又髒又慘的地底,人痛苦地掙扎著想要前行,卻最終絕望地死去。”
徐司白凝視著她,眸光專注,沒有說話。
蘇眠繼續說道:“所以,我認為在他的畫像裡還要加上一條:擁有十分艱難困苦的童年,貧窮、窘迫,受盡欺壓和苦楚,他一定生長在社會最底層的家庭。如果他在小康甚至富人家庭長大,即使有某種童年陰影,也不會形成這種沉重、鮮明而富有現實意義的心理投射。”她頓了頓說:“有些事,他沒有親身經歷過,感覺就不會這樣強烈。”
徐司白也有片刻的怔忪,靜默片刻,點了點頭。
——
對於第二名殺手,徐司白同樣有重要發現。
他滑動滑鼠,放大幾張照片上的死者手掌畫面,直至可以看清掌心的色澤和紋理,然後說道:“這是屍體剛剛被發現時,在案發現場的照片。驗屍報告裡並沒提到,但你是否注意到,他們掌心的顏色有細微的不同?”
蘇眠已完全被他的這些發現所吸引,整個人趴到電腦螢幕前,仔細看著:“好像……有點紅?”
徐司白讚許地微微一笑。
蘇眠得意地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