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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關注過她。幾乎沒正眼瞧過她,話也沒跟她多說過幾句。而她跟別的纏著他的女人相比,沒有太多差別:糾纏不休、多愁善感,彷彿只是個卑微到骨子裡的女人。
韓沉也推開車門,走下下去。
辛佳掏出鑰匙,開啟屋門,轉頭看著他,眼眶一直有點紅,臉上卻掛著甜美的笑:“韓沉,我告訴你的第一件事是:白錦曦她不叫白錦曦,她的真名,叫蘇眠。其他事,跟我進來,會慢慢告訴你。”說完她就走了進去,留下洞開的屋門給他。
韓沉微怔。
蘇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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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頭打量這房子。房屋較新,修成應該沒幾個年頭。西式洋房的格局,門前是一片草地,種了些花草;屋後花圃裡,還立著一架鞦韆。鞦韆旁,靠著兩輛腳踏車,一輛男式,一輛女式。客廳的窗戶是開著的,隱隱可以望見窗臺上的花,還有滿屋傢俱。
韓沉沉默了幾秒鐘,跟著她,也走了進去。只是步伐又慢又穩,清亮的目光始終環顧著周圍的一切。
玄關並排放著一雙男士拖鞋、一雙女士拖鞋。辛佳自己換了女鞋,彎腰將男鞋放到他面前。韓沉看她一眼,沒有穿,直接越過她,走了進去。
辛佳怔怔望著手裡柔軟的黑色男拖鞋,沉默片刻,將它放回了玄關。
“我每個星期都會來這裡。”她站在他身後,輕聲說,“今天,你終於也肯來了。”
韓沉一走進客廳,就停下了腳步。因為他看到了牆上掛滿的相框。
竟然全部,是他和辛佳的合影。
起初,是兩人年幼時的照片。這些照片,韓沉在家裡也見過,並不意外。譬如大院裡的孩子一塊玩,他和她都在其中。而她看似乖巧地站在他身旁,他一臉的冷淡;又譬如他的全家福照上,她也站在一旁,被他媽媽摟在懷裡。
還有成年之後的他,躺在病床上,應該是昏迷那年的照片。而她依偎在床邊,握著他的手,目光痴迷。
再往後的照片,卻看得韓沉眸色倏地定格。
因為全都是ps合成的照片——
他和辛佳並肩站在江邊,燈火闌珊,他神色嚴肅,而她露出甜蜜的笑;酒店裝潢華麗,他倆坐在同一張床上;還有山頂瞭望臺上,他從背後摟住她,兩人依偎得很近……這些照片看起來簡直就像傀儡戲一般可笑又僵硬,因為照片中的他,要麼是從穿著警服的證件照上摳下來的;要麼是他少年時的生活照;甚至兩人相擁那張,是直接把他倆的頭像,安在了別人的照片上。
韓沉只感到陣陣說不出的噁心,聲音更冷:“你搞這些幹什麼?”
辛佳卻沒答,像是沒聽到似的,轉身走進了廚房,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飯菜我昨天就做好了,在冰箱裡,熱一熱就能吃,都是你喜歡的菜。你先在沙發坐一下。”
韓沉沒有坐。
他站在客廳正中,再次環顧一週。最後,目光落在臥室裡。
那裡放著張雙人床,還有張嬰兒床。光線很明亮,他可以清晰看到嬰兒床上,放著兩個真人大小的玩具娃娃,一男一女。黑曜石做的眼睛,反射著陽光。娃娃臉上有笑容,彷彿正憨態可掬地望著他。
韓沉腦海裡倏地響起白錦曦常說的一句話——
這個人,已經心理變態了。
——
相隔數十公里的郊區公路上,警車正一路賓士著。
“鶴鳴山!”嘮叨掛了電話,低吼道,“小篆查到了,老大的車最後出現,是在郊區的鶴鳴山公路出口。”
冷麵靜默不語,將警車開得風馳電掣。
錦曦撥打韓沉的電話,依舊是無法接通。她攥著手機,眼眸冰冷地望著窗外的景色。
辛佳,如果你敢傷害韓沉,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
餐桌前,韓沉和辛佳相對而坐。
韓沉低頭看著琳琅滿目的菜色,依舊沉默。而辛佳盛了兩碗熱騰騰的米飯,放了一碗在他面前。
她端起自己的飯,拿起筷子,露出近乎幸福的微笑:“你已經陪我到這裡了。陪我吃頓飯,這是我的第二個要求。”
韓沉的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沒有動。
“我不會吃這頓飯。辛佳,我的耐性有限。”
辛佳悽迷地笑了笑,低頭開始夾飯菜,往嘴裡送去。
“沒關係,你不吃,坐在邊上陪我,也是可以的。”她慢慢地說道,“蘇眠,是國家公安大學05級犯罪心理系的高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