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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風一愣,隨即扯回胳膊,緊緊咬住下唇不作聲了,嚴少卿又說:「上次我幫你換衣服時,看到你身上有很多這樣的傷痕,這些都是你自傷造成的對嗎?」
上次看到關風身上的傷後,他就覺得不對,道場練習有分寸,學員不會下這麼重的手,而且有些傷在腰腹等重要部位,以關風的跆拳道段數,他即使受傷,最多是在四肢,不會讓要害處於被打的地步,再說關家家世顯赫,也沒人敢傷害他,所以他上次去找關悅時曾旁敲側擊過,打聽到關風在父親死後,曾有一段時期患有輕度憂鬱症,他查過,這種病患有不同程度的情緒失控,會做出一些傷害人或自我傷害的事,從而讓壓抑得以緩解。
以關風的個性,就算不舒服,他傷害的也只會是自己,這個要強的人,表面看上去溫和沉靜,可是誰知道內裡要用多大的定力,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化和傷害發生?也許他每天微笑走出家門的時候,都是以自我傷害為代價換來的。
想到這裡,嚴少卿突然感到莫名的心疼,關風的病症起因雖然與自己無關,但引起他復發的罪魁禍首卻絕對是自己,摸著眼前明顯清減的臉龐,他輕聲說:「真傻,為什麼要這麼折磨自己?你生氣,就表現出來,想打人,我任你打,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忍著呢?」
關風有短暫的怔愣,在嚴少卿熱切的注視下,他感覺自己僅有的一層偽裝也被剝落了,很難堪,但更多的是憤怒,他不需要別人來指責,他的行為無論對錯,在人前保持屬於關家人溫和篤定的風範都是他最後的自尊,為什麼嚴少卿一定要拆穿他?
「嚴少卿你……」
憤怒的話沒說出口,因為嚴少卿沒給他這個機會,扣住他的腰間,俯身狠狠吻住他的雙唇,熱切動情的吻吮,還帶著屬於男人的霸道,抱住他,不容許他有逃離的機會。
關風感覺唇角有點痛,熱吻帶著擄取佔有的意味,嚴少卿的感情表達一向都很直接,這本來是他最喜歡的地方,可是此刻他卻莫名的抗拒,前不久發生過的相同的一幕在眼前不斷迴旋,他很害怕,因為他不知道當自己動了真情後,下一刻嚴少卿會對自己說什麼。
「小風,回應我。」
耳邊傳來男人略帶討好的懇求,關風心跳得厲害,突然抬手猛地推開了嚴少卿,他知道自己不是個意志堅強的人,再糾纏下去,也許心會再次被嚴少卿帶走,他很怕,很怕那種心丟掉後失落的感覺。
「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就請不要這樣!」胸膛劇烈起伏著,好半天關風才勉強讓自己平靜下來,看著嚴少卿,鄭重地說。
嚴少卿被他的冷靜氣場震住了,同樣的親吻,關風卻沒有像上次那樣動情,讓他突然明白,有時候回應也是一種付出,尤其對個性內斂的關風來說,要有多大的勇氣才能讓他做出那樣的回應?
「連一次機會都不肯給我嗎?」關風的冷靜讓嚴少卿原本悸動的心漸漸平復下來,咫尺距離,此刻卻又覺得那麼遙遠,他心裡泛起苦澀,問:「還是你覺得杜子奇比我更適合你?」
「與杜子奇無關,我只是短期內不想再談感情,不管是你,還是他。」
真怕再待下去自己的冷靜情緒會徹底瓦解,關風說完後,就拿起地上的公事包,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嚴少卿站在門口看著關風匆匆離開,他走得很快,像是本能地逃避,匆忙步履揭露了他此刻的慌亂,嚴少卿不由苦笑,自己又不是瘟疫,需要躲得那麼快嗎?
他站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一件事,急忙奔出去,一口氣追到飯店的停車場,正看到關風的車開出去,他追了幾步沒追上,只能大叫:「該死的,你開慢點,技術那麼差,還學人家飈車……不是,小風,我不是罵你該死……我是說你開慢點!」
話越說越錯,嚴少卿追著車跑到路邊,看著車不僅沒減速,反而開得更快,轉眼就不見了蹤影,根本就是在跟自己擰著幹,他氣得一拳頭擂在身旁的樹上,不過站了一會兒,摸摸剛才被關風揍痛的臉頰,又忍不住笑了。
看似沉靜穩重的一個人,但有時脾氣上來還真像只暴龍,這樣的關風平時不常看到吧?說起來他更喜歡這樣的關風,他發火時的表情絕對要比那副精英做派更可愛。
如果發洩一下對關風的病情有幫助,他不介意當沙包,前提是關風肯要他。
在回去的路上,嚴少卿一直在心裡琢磨該怎麼說服關風領自己回家當沙包。
關風以飛快的速度把車開回了家,他很幸運,一路上沒遇到交警開罰單,車停下後,他才發現自己的心情又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