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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使勁攀上去,放心地迷糊了過去。
回到家是第二天大清早。
此前我們在地安門一人喝了碗麵茶,吃了個驢打滾兒,飽得很。我要他把腳踏車放我家,我開車送他回去,他沒答應,把我送到樓下說,你回去再睡會兒。想著他這樣騎回去,我挺心疼的,感慨這五道口與美術館之間的距離,似乎遠了些。
進家,爸媽還沒起。我躡手躡腳進了房間,脫了衣服倒在床上,滿屋子都是高錚。才剛分離,就開始想念。
記得夜裡迷糊著的時候,他在我身上點風油精。醒過來幾次,我不聲不響眯著眼睛看他,他好像徹夜都沒倦意,只盯著夜幕中對岸的矮房,湖面的亭臺,幽森的垂柳,好像能從那裡邊掏出故事似的。有一次他意識到我睜了眼,輕輕拍拍我說,乖,繼續睡。那聲音和動作有著絕對的魔力,綣了一夜,我卻睡得比在家裡還安心。
他讓我安心。
客廳有動靜,我想了想,起身出了去。爸在衛生間洗漱,媽在廚房準備早飯,看到我說,“別以為你大了我就不說你了。女人家(她從前都說‘女兒家’),到什麼時候都得端量點自己。以後這種徹夜不歸的事兒,你給我少來。”她開了火熬粥,把雞蛋一個個放進煮蛋器裡,又問我,“想吃什麼?真難得你能趕上早飯。”
我方才的好情緒全被她攪和了,怏怏地說“吃過了”,又折回屋裡去。
吸足了新鮮空氣,腦子不缺氧,我開音響,放天皇老子的《我估計快要有暴亂》,因為我非常堅信接下來我要對她說的話,將引起不太平。能迅速將我從一種情緒拉出,推進另一種情緒的,非音樂和高錚莫數。我踩著新浪潮的鼓點蹦躂到飯廳,那狀態宛若剛嗑了藥,我說,“媽,我發現個事兒,其實我做菜挺有天分的,不,應該說,相當有天分。”從前失敗,是因為萬事就緒只欠東風。那東風就是高錚。
“怎麼,昨兒實踐了啊?”她瞥了我一眼,語氣並不友善,因為她知道昨天跟我在一起的並不是她所待見的張一律。
既然如此,我乾脆一併說了,“對了媽,先跟你打好招呼啊,週末甭準備了,張一律不來了。”
“臨時有事吧?那改到下週也成。”
“不是。”我歡快著,“是我想清楚了。我不能跟他在一起,我不能把我自己往牢籠裡關。”
她放下筷子,“你甭說那些有的沒的,你給我說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兒?”
“誒您別打沙鍋了,沒怎麼回事兒,就是醒悟了唄,覺著吧,人生苦短,千萬不能讓自己委屈著。”心情好,胃口就好,看到桌上有我最喜歡的稀粥小菜,我坐下來準備再吃點。
“這孩子,媽能讓你受委屈麼?我還不都是為你好。我那晚白教育你了是不是,我的話你到底都聽進去沒?”
“聽了聽了。哎呦親孃您就放心吧,閨女我肯放棄張一律那棵樹,那準是因為有另外一棵更茂密的。”
“呦,你這意思,已經找著了吧?”
我假模假式一臉羞怯,點點頭。
“提著燈籠昨兒夜裡找的吧?”她一臉鄙夷,“當著你爸面我都不好意思說你,這真是越老越沒面皮兒了,夜不著家的還不覺得臊……”
我懶得跟她爭辯。
“行了,別的甭說,找著了不是麼,我要問的那一套你也知道,自己跟我交待交待吧。”
她那套,恨不能問到祖宗八輩了去。高錚還有一年畢業,秋天開學上大四,以他的現狀,我不用試探都知道我媽保準不滿意。我懦懦地撤謊,“還不熟,沒問那麼多,以後再告訴你吧。”
“不熟?不熟你還跟他過夜去!”
我本來想說,我們不過就刷刷夜,我們晚上在外頭什麼都沒幹,可這話明顯是玩文字遊戲——該乾的白天都幹了。算了,我閉嘴。
她喝了口粥,搖搖頭嘆嘆氣,“尚尚,你都活了兩輪了,可年齡都長到哪裡去了?這些簡單道理,你不煩,我都說煩了。你別嫌我嘚啵,記住,媽媽永遠都是為你好。”
吃過早飯,她和我爸雙雙上班去。我開啟電腦,卻沒心思畫圖,忍不住,到底是拿出手機撥了號,那邊接得很快。我問,“你到家了已經?”
“沒呢。怎麼不睡覺呢你,不是告訴你回去睡會兒麼。”
“沒睡。精神好著呢,不困。”心裡說,想的都是你,怎麼睡得著,“你肯定特困吧?那你好好睡一覺。”
“我也不困。滿腦子都是你。”
我不照鏡子也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