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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都住在醫院裡,兩人幾乎輪流交?著照看露露。這兩天,所有人的心都在嗓子眼上,誰也不知道這個選擇是不是正確的。
直到第三天,露露似乎終於開始恢復了一點神智,大大的眼睛吃力地撐開來,看到思妤,叫著:“媽媽……”
陳思妤淚如雨下,哭著握緊了露露的手,笑著說:“露露,要支撐住,加油!我們露露是最棒的,媽媽好愛你,你千萬千萬不能生病……”
陳思妤抓緊了露露的手,喋喋不休地說著,直到晏菲捅了捅她的手臂,用哭音說:“露露睡著了,別吵她。”陳思妤這才收住了聲音,眼淚卻仍舊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不斷地砸落在自己手臂上。晏菲瞥了她一眼,沒說什麼,轉身出了病房。
中午時分,陳思妤從病房中走出來,看著自己的中指,痛得不住地吸涼氣,眉頭緊皺。周明浩恰好走過來,見此急忙拉過陳思妤的手,只見她的中指上浮出了血珠,忍不住心疼地責備道:“笨蛋!你是怎麼搞的?手上怎麼會弄成這樣?”
他口氣嚴厲,陳思妤望著他,不由撲簌簌地落下淚了。
晏菲瞧了一眼,便淡淡地說道:“她肯定是關衛生間的移門時,不想聲音太大吵醒了露露,所以小心翼翼關門,結果又不小心夾到了手。”
晏菲雖然口氣淡漠,但明顯是在為自己解釋。陳思妤聽在耳朵裡,深感意外。
周明浩聞言,不由憐惜地含住陳思妤的中指,允吸著,呢喃道:“傻瓜,下次別再這樣了!受傷了就要告訴我,知道嗎?”
他以為陳思妤是因為委屈才哭,卻不料陳思妤一臉憔悴,說:“我是在想,我的手指只是輕輕被夾了一下,就那麼痛。露露還是個孩子,前幾天掛水,該有多痛啊?”
周明浩心中一窒,頓時無聲地將陳思妤攬入自己懷中。
“而且,如果那個掛水真的有效也就算了。可是偏偏,偏偏居然是醫生誤診!害我們露露白白受了幾天痛楚,還差點斷送了性命……”陳思妤剛剛止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浩浩,一想到這裡,我就自責不已。為什麼,為什麼我當時那麼武斷,為什麼我該死的要跟醫生說露露是發高燒了?如果我沒那麼說,醫生就不會給她開退燒的鹽水了,那露露也不會……”
“噓——別說了!”周明浩抱緊了她,心中像鋪滿了棉絮,一片柔軟。他輕聲說:“這不怪你,是醫生太沒有醫術跟醫德。小笨熊,你別自責了,乖!我知道你是關心露露的,你那是關心則亂。”
陳思妤在他懷中默默垂淚,恰在此時,晏菲對周明浩道:“浩浩,說起來,這件事你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周明浩一怔,疑惑道:“媽,你的意思是?”
晏菲沉著臉,怒氣衝衝地說:“那個該死的醫生,竟然誤診!如果不是你爸認識你陸叔叔,如果不是我和思妤堅持要帶露露再過來檢查一遍,也許,露露現在就已經……難道你想放過那個醫生麼?”
周明浩思考了一會兒,說:“這件事我會去處理的。”
晏菲仍不解氣,恨恨地說:“如果兒童醫院不是公立醫院,我真想買下那間醫院,讓他們明天就關門大吉!但是,誤診露露的那個混蛋醫生,就算是吊銷他的醫師資格證都不算過分,沒送他去坐牢已經很給他機會了!這件事你快點處理,我一天都不想讓那個混蛋好過!還有,想辦法將這件事通知業內,我看以後還有哪家醫院敢聘請他!”
陳思妤聽到這裡,驚愕之後,才明白了晏菲的話。雖然不想與晏菲為敵,更不想與她產生矛盾,但是……陳思妤仔細想一想,一個人要當醫生,起碼要十年學醫。因為一次失誤,讓他從此不能從事自己摯愛的行業,這樣是不是有些殘忍了?她嚅嚅起唇,小聲道:“浩浩,這樣好嗎?那個醫生肯定也不是故意的,我們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點?”
晏菲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說:“你不要以為這世界上就你最善良!你要搞搞清楚,我今天之所以這麼做,不光是為了報復那個醫生!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是因為有認識的熟人,靠關係,才幸運地救回了露露。如果換成別人呢?如果別人家的孩子被那個醫生誤診,又沒有認識的醫生,小孩的命還能保得住嗎?你一時的於心不忍,偏執善良,以為會讓那個醫生感激悔改嗎?做醫生這個行業,手裡握著的是人命,他沒有資格粗心大意跟失誤!如果今天我不讓浩浩去找人搞臭他的名聲,吊銷他的醫師資格證,那明天,你能保證他不會害死別的小孩子嗎?陳思妤,你想想清楚,你的善良,到底是會帶來好的結果,還是反而引起更多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