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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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裡有了電腦大家都打字了,她雖然還名為文書,實際上卻只負責些接待和分發辦公用品。
楊師傅把文欣領進辦公室,指給她一張辦公桌,說以後這就是她的了,還特意補充說:“這可是張寶貝桌子,前兩個坐這地方的人可都是考研走了的。”文欣連忙稱謝。楊師傅又抱過來一些繪圖儀、直尺、稿紙、鉛筆、橡皮什麼的,放到文欣桌上,臨得要出門才忽然想起:“對了,我給你介紹介紹辦公室的同事吧。”
兩個人進進出出幾個來回,忙忙碌碌了好一陣子,整個辦公室竟然沒有半個人正眼瞧上一眼。文欣只好尷尬地笑笑,說:“好像大家都在思考問題,挺出神的。”一句話倒是把幾個人都逗笑了,趁著這股子熱乎勁,文欣趕緊自我介紹:“我叫文欣,初來乍到,請多指教。”
同事們稍微致意了一下,又開始沉思。
上班十多天文欣就發現了沉思的好處。確切地說,文欣的辦公室如果不是國家特批下來什麼科研專案,他們就基本沒什麼事幹。可是沒事幹的時候又偏不能讓別人發現自己沒事幹,所以大家心照不宣地裝深沉,裝出一副“天之將降大任於斯人”的架勢。比如有人手裡拿著一本《機械設計方法學》,看上去實在是很勤奮地在鑽研,一個星期過去你路過發現他翻開的還是同一頁;比如有人桌上擺著一張零號裝配圖,時不時用尺子在上面左瞄右瞄,時而拿著橡皮苦思冥想,時而又拿起繪圖筆一副躊躇不決的樣子,實際上一兩個月那張圖還是老樣子——而且,圖還是張廢圖;年輕一點的藉口說學習AUTOCAD跑到機房挖地雷、翻紙牌、打打字、背背單詞;年老的說我去查個資料,一頭鑽進資料室的空調房裡打瞌睡……總之,不管大家在幹什麼,一個共同的表情就是若有所思,甚至包括那些假寐的人,都是一副閉目思考的架勢。
科研單位,怎麼能不思考?
混得熟了,文欣就把這篇思考的宏論說給同事聽,大家聽了哈哈大笑。之後再若有人找某人,某人就多了一個藉口:“噓~我在思考。”
大家都是知識分子,工廠習慣於以“某工”稱呼。原本是表示對工程師們的敬意,叫起來卻有點彆扭。比如這間辦公室,姓葉的叫“葉公”,姓周的叫“周公”,姓雷的叫“雷公”,姓向的叫“相公”,還有姓龔的叫“公公”。叫著叫著,文欣就心裡偷笑,虧得現如今姓姬的人不多。
“葉公”最年長,是早年留學過俄羅斯的老牌大學生,沒事就拿著一本俄文的著作發出各種嘰裡咕嚕的怪聲。“周公”愛下棋,在非職業圈子裡還算個好手,論得上段位的,每次廠裡職工圍棋大賽他不拿第一都能拿個第二回來,時常兩眼出神望著窗外,據說是在跟想象中的勁敵下盲棋。“雷公”是中心重點培養的接班人,平日裡只對其他人冷眼旁觀著,然後作發奮圖強狀從資料室搬來山一般高的專業書籍,過陣又把它們山一般地再搬回去。“相公”人長得一表人才,就是有點油嘴滑舌,人家一喊他“相公”,他立馬給你打個京劇腔喊一嗓子:“娘子,找我作甚啊?”“公公”好打麻將,見人就問同一句:“晚上,搞一把不?”
文欣初來乍到,毫無資歷背景,辦公室其他人就只稱她小文。
第四十三章 丈母孃看女婿
因為炒股和換單位,文欣不免有些冷落劉國祥,越是這樣,劉國祥反倒一改往日的沉默,變得熱情了許多。不管文欣回不回信,他的信都如雪片般飄來,句句寫得情真意切,篇篇規劃著兩個人美好的未來。這教文欣不得不認真地思考二人的關係。
轉念一想,當年文慧找男朋友的時候家裡鬧得天翻地覆,母親差點沒登報跟她脫離母女關係來相挾,自己猶豫不猶豫不要緊,說不定自己做好主了也過不了家裡那關呢。事先文欣打了個電話回家,剛好是父親接的,聊了幾句家常,文欣只含糊著說:“這個週末我帶個人回來吃飯。”
週六一早,文欣去火車站接劉國祥。難得火車準點,出現在眼前的劉國祥從上到下一身簇新。頭髮是剛理的,在火車上蹭了一夜全沒了髮型,髮梢以各種姿態向上向外支稜著,有的地方還留下理髮時修理過度的凹陷。身上穿的是有次出差開會發的棕色仿皮休閒外套,腿上套了一條淺棕色休閒褲,一看就從來不捨得穿,衣褲上面的折印都還是新的。腳上是一雙新買的旅遊鞋,街上小販賣的那種,款式花哨,質地卻差,白得萬般不自然——好像上了年紀的女人凹凸不平的臉,偏又塗上了很厚的脂粉。
雖然在火車上過了七八個小時,劉國祥依然精神飽滿,神情透著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