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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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才不過十多分鐘就來了個“雷鋒”,又是一條繩子拴著兩隻螞蚱開始在公路上爬行。
小白這次說得沒錯,離這不遠有個私家修車廠,據說他從前在這修過車。開修車廠的是二汽退休下來的一位老師傅,揭開箱蓋看了幾眼並不自己動手,而是吆喝兒子過來交代了幾句,沏了壺熱茶陪他們聊天。小夥子雖然年紀不大,手藝卻是純熟,三下五除二就把據說出毛病的離合器拆了個四零八落。
“一百二,看到沒,這才叫手藝!開始那傻子說我車軸斷了,這不廢話嗎?車軸斷了,我車早翻了,放他媽的狗屁!就知道擺在路上宰人,遲早讓人端了那爛攤子,騙子!……”車修好的時候,天色又暗了下來,夜幕降臨。小白仍忍不住地詛咒著那家黑店,車子一發動,發出一陣小貓般柔軟的聲音,讓他臉上不由得露出幾分喜悅。都說汽車是司機的情人,此刻情人大病初癒,小白的神情都變得溫柔了。
上路不久又是堵車,文欣已經不再覺得驚奇。夜幕中,閃閃的車燈一路延伸下去,除了汽車偶爾的幾聲喘息,聽不見任何聲音。難怪會有人睡著呢!疲憊不堪的小白終於倒下,小黑又披掛上陣開車。有雨點打到車窗上,沙沙地響著,竟是夾雜著雪籽。小學做應用題經常看到一句話“貨車以每小時45公里的速度行駛”,那一定不包括堵車,文欣喃喃地念了一句:“貨車以每小時45米的速度行駛在蒼茫的黑夜裡。”
昏昏欲睡的顏真嘴角牽動了一下,他也麻木了,逐漸喪失了幽默感。
雨停了,雪卻越下越大,漸漸幻化成片片鵝毛在空中飛旋舞蹈。即使是關著窗,駕駛室裡也是一片冰涼,文欣覺得自己好像要點燃最後一把火柴的小姑娘,家呢?家在哪啊?
小白從睡夢中瑟縮著醒來,抬頭看看窗外飄起的白雪和舉步維艱的車流,皺皺眉頭,把披在身上的毛毯扔給文欣,自己找了件工作服披在身上,蜷成一團,又睡了過去。三個男人都穿著單薄的外套,卻把車上唯一的一床毛毯讓給了她。不管這趟車旅有多辛苦,文欣仍慶幸自己跟三個還算紳士的男人在一起。
如果是劉國祥呢?只怕就像小白一樣從頭到尾罵罵咧咧吧?不對,他還不如小白呢,小白至少還知道做事,還知道照顧人,他卻只會怨天尤人。想著,文欣心底一片冰涼,她忽然意識到,劉國祥絕對不會是那個能夠為她遮風擋雨的人。
顏真長得真像江城,不是五官有多像,而是眉眼間的神態酷似。只是江城身上多一些書卷氣,顯得溫文爾雅,顏真則更樸實,溫厚純良,經過這一天半日的相處,覺得他又多了些穩重。
江城,好遙遠的一個人,如果當年選的是他,結果會怎樣?文欣是個務實的人,不會空想,也不做無謂的努力。她對江城,確實有幾分離別前的慌亂和離別後的淒涼,說到底超不出友情,江城對她,可能也是如此吧?因為分別的刺激,友情變得熾熱,才會有些愛情的顯像。江城後來又來過信,文欣只回了他幾句話,“我要結婚了,也許還要離開這座城市,祝你早日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幸福”。唉,如果當年選的是他,至少不會有今日的落魄吧?
“在想什麼?”顏真忽然睜眼問她。
“我在想……也許你說的是對的,我現在夠倒黴了。真是辛苦你了,如果這趟不是你來,我真不知道如何收場。”
顏真呵呵地笑著,搖搖頭說:“你就是好強,這事本來不該女人來做。”
文欣也笑。“怎麼每次我最倒黴的樣子都被你撞上?上一次記得嗎?你剛來廠裡我就喝醉了。”
“記得,後來我給你打過電話,你可能睡死了沒聽見。”
“我怎麼謝你?”
“謝什麼?剛到單位你總教著我做事,生怕我不善交際得罪人,處處替我圓話。我叫你欣姐,心裡真把你當姐。我有個姐姐就跟你年紀差不多,你也把我當親弟弟看好了,使喚自己弟弟做事還用客氣的啊?”
文欣不再說什麼,大恩不言謝,記在心裡,日後找機會報答吧。
過了午夜,終於來了一輛疏導車,把那些因為搶道擁塞在一起的車輛分流放行。車走了不到五百米上了高速,開始歡唱著飛馳。顏真忽然說:“聖誕快樂!”扳起手指頭算算日子,還真是聖誕了。文欣笑著搖開車窗,伸手接了幾片雪花,用只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低語:“上帝,我得罪你了麼?每個聖誕節都讓我過得這麼水深火熱。”
到達廠區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半,鎖好車,四個人先找了一家還沒來得及關門的大排檔要了個狗肉火鍋,就著溫暖的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