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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三頑皮,自己穩穩當當地坐著,卻讓我一個女的站在這兒陪你說話,現在佔了便宜,還好意思說便宜話?”
“這可不是便宜話,是大大地有來歷的。”我說,“社會學家們曾經做過一個調查,結果發現,當剛才這種慣性事件發生時,如果是男人撲倒在了女人的懷裡,一般都屬於事故;可如果是女人倒在了男人懷裡,就基本都屬於故事。”
“為什麼?”
“女人虛偽,男人大度唄!你想啊,車子出現慣性,本來就純屬意外,根本不是哪個乘客自己能控制的,男人倒在了女人懷裡,也不是故意。可女人為了表示自己多麼淑女多麼純潔,就會裝得好像被男人佔了多大便宜似的,於是存心把人當成流氓,顯示出一付凌然不可侵犯的高傲模樣,這麼一來,非得搞點事出來不可,弄不好警察叔叔都會介入,這就變成了事故;而男人不同,他知道女人倒在他懷裡完全是個意外,加上男人本來有憐香惜玉之心,他會很大度地笑笑,溫柔地對女人進行無微不至的關懷。女人嘛,都是情感動物,很容易衝動和感動,面對男人無微不至的關懷,感動之下沒準突然就對男人有了以身相許的意思。於是,接著兩人便開始親熱地交談,互留聯絡方式。故事從此就開始了。”
“這是社會學家調查的?你就是那個社會學家吧?幾年不見,胡說八道的本事見長啊!”李嵐笑。
“實在不敢當,您過獎。”
“臉皮也見長了,越長越厚!”
“可比不上親愛的嵐妹妹您。我臉皮再厚,這鬍子還是終於衝出重圍、茁壯成長了吧?可你沒有,全屈在臉皮下面呢!由此可見,你的臉皮比我厚,是帶裝甲的,鑽不出來。”
“不聽你胡說了,下一站我就到了。”李嵐笑道,“好不容易才遇上你,把你的電話給我,以後我好找你玩。”
“很樂意為美女效勞,無論是上刀山還是火海,只要美女一聲吩咐,我都在所不辭,義無反顧。”我笑著報出了辦公室和家裡的電話號碼。
李嵐拿出小本子記下,又撕下一頁紙,寫上她的聯絡方式遞給我說:“這是我的,沒事就過來找我玩啊。”
“找你?怕是有點不妥吧?萬一我被你那些急紅了眼的追求者在巷子裡打上幾悶棍,鬧成個半身不遂,終身殘廢,你服侍我?”
“好啊,他們能為民除害,我就服侍你一輩子。”李嵐笑。
“聽你的意思,這事可能性還挺大?”我笑道,“我怎麼覺得你有點在勾引我的意思?親愛的嵐妹妹,你不會真想勾引我吧?我還是童男,經不起誘惑的!”
正在這時,車子停了。
“臭德性!”她伸手給我一拳,“我到站了,先下了。”
“妹妹你就大膽地往前走吧,千萬莫回頭,生離死別,哥都能扛得住!”她下車時,我衝著她的背影哈哈大笑。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均如法炮製,每天一下班就往家裡跑,第二天早上再坐公交車回公司上班。我的行為,令老爺子老太太感到很奇怪,他們嘀咕說:難道兔崽子突然一夜之間改性了?
實際上,我壓根就不是個戀家的人,說是回家,其實只把家當成了宿夜的旅社而已。回到市裡,我一般都是在外面瘋玩,只有到了深夜才回去睡覺——我是不會在家裡多呆一刻的,否則的話,免不了就得聽老爺子等諸位長輩的說教,要多煩有多煩。所以大多數時間裡,我不是和狐朋狗友們在杯盅交錯中大談“山海經”,就是獨自躲進昏暗的錄影廳,看一些神乎其神的港臺武打影視錄影,欣賞裡面那些雙方打鬥起來能從喜馬拉雅山頂飛到海南島的天涯海角,過河穿江、翻山越嶺如履平地、不受地球引力干擾的奇景。
在這期間,我也曾打電話找過李嵐幾次,跟著她以及她的一些黨羽們,去未必“OK”的卡拉OK廳裡嚎過幾首好像是《北方的狼》、《南方的狗》、《東方的珠》之類的流行歌曲,還充當了一回“黨代表”,領著她們這群花枝招展的蝴蝶,去參加過一次部隊舉行的江畔夜景活動。折騰了差不多半個月,我覺得侄女兒應該已經把那事給淡了,這才恢復了原來的生活秩序。
這天下班後,我一路哼著不知所云的串詞小調,悠哉悠哉地騎著腳踏車回到了宿舍。我晚上的計劃是這樣安排的:回房間先舒舒服服地洗個澡,然後去宿舍值班室打電話。有些日子沒和公司裡這幫兄弟們喝酒了,得約大家出來喝幾杯。
然而,在開啟房門的一剎那,我整個人愣住了。我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坐在我的書桌前,正一筆一劃地在攤開的稿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