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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梁這會兒正泡在河裡游泳,左眼皮突然毫無預兆地跳了三下。克生晾乾了身上的水,坐在樹底下無聊地翻著一本小說,只等他一塊兒回去吃飯。少梁乾脆也上了岸。
兩人還沒踏進村長家的院子,就已經跟捱了雷劈似的嚇成了木雞。
院子中間,劉長臉兒正大刀金馬地坐在樹底下,端著大粗碗在喝水。
克生轉身就想跑。
“滾回來,看見你們了。”
這話就跟定身符似的,克生立定不動了。
“劉叔,這老遠的您怎麼來了。”少梁僵著臉,硬著頭皮跟人打招呼,臉上擠出來的笑比哭還難看。
“看著電報來的。”
於是少梁的下一句話就卡在喉嚨裡,直把臉憋得跟塊豬肝似的,也不吱聲兒了。
“你們在這邊兒過得不錯。”被稱為“劉叔”的漢子把碗放下,又往村長那頭看了一眼。
村長立刻站起來,積極地向領導回話:
“好著咧好著咧,一天三頓吃乾飯,晚上還有一頓兒白麵湯甩雞蛋。不用他們下地幹活,娃兒們上山下河的,歡實的很,還抓回來不少東西。對,弄回來過豪豬!”
兩人的臉色隨著村長的話都難看了起來。
劉叔神色不見有變化,村長的臉上陽光燦爛,可勁兒的強調:
“娃兒們可沒受罪,呆在這兒好著呢。”
說著求證似的一回頭,看見兩個後生臉上喪氣的神色,才覺出氣氛不對來。趕緊打了兩句哈哈,就把院子留給了這三人,自己個兒出門了。
“看來真沒受罪,一個個還都吃胖了不少。”
劉叔說著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站姿筆直,兩人無端端就覺著自己矮下去了一半兒。
“對家裡的處理有意見?”
克生跟少梁一起拼命搖頭。
“我看你們在這邊兒快活得很,”劉叔在院子裡踱了一個來回,教訓道:
“都忘了是送你們倆來這兒吃苦來了吧?”
少梁頓時就氣得頭疼,他們倆怎麼沒吃苦,前幾天他們倆還跟著滿囤下地幹活,累得生不如死。可就倒黴自己沒跟著一塊繼續幹下去,不然這會兒手上還能看見幾個傷口。
現在可好,手上的傷全長好了,連點兒辯解的餘地都沒有。
說他吃胖了倒也不假,可這都是跟著滿囤下田以後的事兒了,他要不多吃幾碗兒飯,哪兒能下地幹一天的活!
結果現在多吃了兩碗飯也成他的錯了。
這位劉叔當然也沒錯過少梁臉上忿忿的表情:
“想必高家人可不樂意看見你們過得這麼自在。”說到這裡,劉叔提高了嗓門:
“首長看了電報,也覺得忽略了對你們的關心。”
“所以派我來給你們上上課,免得就這麼揚著臉回去了,讓高家再出手教訓。”
“電報的事,你哥回頭會跟你好好算賬,”劉叔一指少梁。
“剩下的日子,你們倆個歸我管,聽明白了沒?”
“聽明白了,教官。”
“聽明白了沒?”
“明白,長官!”
“明白就好,把皮都給我繃緊了。”
“三分鐘時間,把行李收拾出來,院兒裡集合!”
“是!長官!”
大中午的,三人頂著烈日從山上到山下來回跑了個五千米。克生和少梁灰頭土臉地從村長家搬了出來,這會兒背上還揹著自己的行李,一個個頭髮軟塌塌地貼在臉上,身上結出了鹽花兒。
村長在樹蔭底下站著,被徹底搞暈乎了。這是哪門子的事兒?大中午的不讓吃飯,在這兒跑什麼步?
柱子抱著一罐綠豆湯,也坐在綠底下,一臉不忍地看著這兩人被曬成這般模樣,只等這黑臉漢子喊個休息,給哥兒們倆兒送口喝的。
滿囤沒有圍觀。
他當然看見村裡來了陌生人。
一想到自己手裡還拿了一份不知道這兩人從哪裡搞到的介紹信,他就覺得十分不踏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陌生人一臉正氣凜然的模樣,克生他們兩個在他手底跟兩隻乖乖聽話的羔羊似的,眼神裡除了自認倒黴的痛苦外,也看不見求救的暗示,想來他們跟這人是認識的。家務事不方便插手,滿囤就把任務派給了柱子,自己回家了。
五千米負重一跑下來,劉教官就放他倆去樹底上休息了,兩人跟即將脫水的魚似的,立馬就趴到了綠豆湯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