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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囤因為做了好事兒,所以大傢伙關照著讓他最後一個跳,基本上是落到了別人的身上,一點兒油皮也沒磕著。
既然已經集體非法乘車,那大家就是一夥人了。所有人一起圍坐在貨廂的地板上,也不分你我,開始互相打聽目的地。
這些人裡面有頭一次扒火車的,也有免費乘坐過好幾回的,還有不少人是託關係跟著找到這邊兒的,屬於拖拉機手說的那種一去永不返鄉的型別。
滿囤這才知道就是這麼危險的一條渠道,也不是人人都能碰著的,這個扒火車的地點兒是個秘密,知情的都是相互關係好的年青人。
要是敢讓村支書或者大隊長知道了,準得把他們一個個揍得皮開肉綻再開個批鬥大會。
當然,在村裡跟外面的世界裡常來常去的就只有孫鬧春他們幾個,當然,膽小的那幾位還是頭一次出來。他們的目的只是出門打短工。
滿囤對打短工很有興趣。他手裡的錢也不知道夠不夠買兔子,萬一短了呢?能打打工最好不過。
那幾位也不拿他當外人,立刻就說起他們自個兒的經歷來。也有上磚窯去幹最辛苦的搬運工,也有去國營集體裡當臨時工,或者幾個人合著夥去菜場拉菜賣水果,也有上工地拉沙石的,也有跑城市裡拉蜂窩煤的。
反正大家都有把子力氣,隨便乾點什麼都比種地強。種地賣糧根本沒什麼錢可賺。
滿囤有心去城市裡闖蕩兩個月掙好錢再回家。可他只是一個農村戶口,在城市要找個住的旅行社都困難。
再說全國在85年這個時候,大部分普通工人的工資也才三四十元,臨時工就更低了。
城市裡不但掙不到多少錢,而且還到處都是居委會老太太,弄不好自己還得讓人給遣返回去。
磚窯廠臨村兒聽說就有,也犯不著再跑去城市裡。
滿囤就計劃著一旦買好需用的東西,立刻掉頭回山裡,安安生生種田,等待著用這個種植季的勞作,以六畝大田改變他們家眼下的生活困境。
沿途上他們還經過不少村落,也陸續有年輕人跳進他們的車廂裡。同樣是外出謀生,大家很快就成了朋友。
等火車開出半天之後,滿囤反而是最先跳下車廂的。
火車在汽笛長鳴中漸漸遠去,車上的朋友們還在大聲地給他加油,祝他早日辦成養兔廠。
滿囤也信心滿滿,有了這條秘密通道,他終於可以在合適的時候走出深山,再不用被漫長的土路所約束。
他甚至可以把豬遠遠地拉到大城市裡去賣。他們家再也不用被收豬的賈大樹坑騙。
當然,一段時間的積累之後,他完全可以用自己的現代經營方式讓他們家提前過上小康生活。
想到這裡,滿囤渾身是勁,腳上的血泡也無法再困擾他,趕路的疲憊也無法再阻擋他。他拿著那張皺皺的手畫地圖,走得大步流星,走得充滿希望。
第十七章
問過三四次路,滿囤最後坐到了老鄉的牛車上。
老鄉是去給他八十二歲的老丈人送糧食的,正巧也路過紅星養殖場,就順便捎帶著滿囤,一路上也好有個人說說話。
車上坐了個模樣順眼的年輕後生,又聽說是頭一次來這裡,以前都沒出過遠門兒,老鄉自然就開啟了話閘子。
先給他講荒山女鬼嚇人故事,又跟他講村裡紅白喜事各種排場,末了,就開始說起自家的一畝三分地來。老鄉一提起自家的地跟自家的牲口,那叫一個滔滔不絕。
滿囤聽得認認真真,他在種地這塊兒是個外行兒,老鄉不經意提起的一句話,對他來說,都是寶貴的經驗。
聽眾聽得認真,趕車老鄉講得那叫一個痛快。很快,滿囤就聽到了老鄉的年輕往事。
在老鄉口中,他當年是村裡最俊的後生,一百斤的麻袋他一口氣能扛兩袋,而且從曬場扛到村口,連搬三個來回,不流一滴汗!
他們村長更是上趕著要把自家閨女嫁給他。他嫌這女娃笑起來從村那頭都能聽見,就改了主意,娶了他模樣老實的老婆子,讓村長的閨女哭了三天三夜,只好轉頭嫁了最沒出息的河西村書記家的野小子。
說到最後老把式可能也覺著把話說大了有兒不好意思,扭頭裝著趕牛,結果一看路,嚇了一跳:“嗨,說著說著可就到了。”
滿囤順著老鄉手指的方向一看,二百米外,一人高的土坯牆上,藍底白灰的刷著斗大幾個字:“紅星養殖場歡迎你。”
對開的大鐵門半敞著,幾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