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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想當年,方靜大師兀自開啟話匣子說個不停,愛子是他十八歲那年娶的第一任老婆,算是青梅竹馬,他說呀說的又轉到第二個老婆身上,同樣是情深意重的模樣。
“……喔!對了,你今天真的沒出去做壞事嗎?”殺人不好,會有很深的罪
“我一整天都在佛堂做功課,並未外出。”他怕一跨出寺門就再也回不了頭。
老和尚模摸像泡過水似的大鼻子,滿是疑惑。“那麼這股膩人的血腥味從何而來?”
“血腥味?”他輕輕一嗅,空氣裡只有焚香的香氣,並無住待所言的血腥味。
“佛門乃清淨之地,不沾俗氣,每回你一干壞事從外頭回來,那股味道就會跟著你入寺,久久不散。”嗯!越來越重了,很新鮮的血味。
霎時恍然大悟的薩胤風終於明白為何他每出一次任務,次日便會被住持叫到菩薩面前,連念大悲咒三天三夜。
原來是他的氣味洩露玄機,難怪那幾天住持一見到他便搖頭嘆氣,不嫌煩地搬出藏書曬經,一遍又一遍講解佛祖割肉喂鷹,以及菩提樹下悟道,告誡他生命的可貴。
“累你受罪了,住持。”讓一名以渡眾生為志的憎侶揹負他的罪孽。
“無妨,無妨,有生自然有死,有死必有生,生生死死,死死生生,這是菩薩的慈悲,它讓我們有再活一次的機會。”方靜大師雙手合掌,唸了一句阿彌陀佛。
重生。他在腦子裡反覆咀嚼著,大為震撼。“我受教了,住持。”
“好了,好了,我也不跟你聊了,夜深了就該休息,你去把寺門關上,別讓宵小搬走了咱們上涼寺的大佛。”重達一千三百六十二公斤的佛像。
“你先去安歇,我去去就來。”薩胤風頭一點,提起燈籠打算往外走。
“去去去,順便瞧瞧裡外有沒有什麼野貓野狗受傷,這味道越來越重,越來越重了,聞得我頭昏腦脹……”積功德,做善事,常保安康。
方靜大師扶著額頭邊走邊念,矮胖的身體沒入樹叢後,聲音輕如和風的飄揚,縈繞不休。
月兒半圓,從雲端探出頭來,半掩面地灑下銀白色月光,像是指路的紡織娘,照出灰藍色的石板路,一雙睡不著的蟬兒飛過燈下。
腳步穩健的薩胤風先合上左右兩扇側門,木製的門板在轉軸滑動時會發出刺耳的嘎吱聲,他儘量使其噪音降到最低。
真有血腥味嗎?為什麼他完全聞不到一絲異味,只有夜曇綻放的香氣?
他輕嗅身上的氣味,試圖找出方丈大師所說的味道。他成為“死神”時不見得次次見血,為何住持還能察覺異樣,每回都能清楚的知道他又染汙了雙手?
是他的嗅覺比較靈敏,還是經過多年的苦修己達到佛理的另一境界,能輕易地感受到肉眼所不能見的事物?
驀地,一道幾若無聞的呼吸聲飄進薩胤風耳裡,他直覺的斂起雙眉,目光微沉,腳步放輕保持警覺,尋找聲音來源。
一股不陌生的腥甜味頓時傳入鼻翼間,他更加謹慎小心的眯起眼,藉著微弱月光探視。
咦!那是……
纖細的身影,波浪般長髮,以及……清妍的五官?
沒人看見薩胤風如何移動近兩百公分高的身體,只見一陣風似的黑影呼嘯而過,雙臂一伸扶住下垂的軟物,目冷如霜。
“誰敢傷了你?!”
他憤怒,黑眸轉沉,駭人的冷意自眼中迸射,寒似魔獸食鬼。
第八章
“……南無喝羅怛那哆羅夜耶,南無阿唎耶,婆盧羯帝爍缽羅耶,菩提薩捶婆耶,摩訶薩捶婆耶,摩訶迦盧尼迦耶,嗡!薩幡羅罰曳,數袒那怛寫,南無悉吉慄唾伊蒙阿唎耶……”
好吵的聲音。
是誰一大早就起來唸經,當沒左鄰右舍嗎?入耳的梵音擾人清夢,著實氣惱。
雖然唸經的聲音低沉,猶似小提琴的悠揚琴音,但聽似平靜的嗓音中,隱隱浮動肅殺的戾氣,讓人感覺很不舒服,像是正在為某人送終。
一縷頑皮的風拂過沉睡佳人緋紅臉龐,她微微掀了掀輕如羽毛的長睫,似醒非醒的發出近乎夢囈的嚶嚀,彷佛美夢被人打斷。
陽光靜悄消地移動,爬上雪嫩肌膚,覺得熱的西門豔色張開輕合的眼皮,一時不太能適應光線的眨眨眼,想舉起手遮住刺目的亮度。
“哎!疼……”天呀!誰趁她睡著的時候偷襲?
梵音驟停,修長的身影在她喊出第一聲疼時便出現身側,輕扶著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