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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氣都不敢喘。
小三合院的後院灶房可從另一道門通到前院,寒春緒要她快走,此時高大身影狀若無意地往左邊靠,她看得出,他故意拿自個兒身軀遮住灶房那扇窄門,想掩護她從前院溜走。
咬唇,頭一甩,她轉身跑掉,聽到後頭傳來叫囂——
“寒春緒,好你個狡兔三窟!繞這麼一大圈才挖出你,算你行!”
“不敢當,還是教各位找著了,不算行。”七個圍一個,他身上還帶傷,但寒大爺說話仍舊一副懶洋洋的調調兒。
“閒話少說!那批南洋珠寶教你吃了去,老大要你吐出來,你要肯交還那批貨,乖乖回去見老大,那還有得說。”
寒春緒嘿嘿笑。“什麼老大不老大?他先陰我,就別怪老子黑吃黑!”
打起來了!
當君霽華悄悄跑到前院,從小牆洞鑽出去時,後院傳出的打鬥聲清楚可聞。
怎麼辦?怎麼辦?她……她完全幫不上忙啊!
他對上那些人,能贏嗎?若贏不了,那、那就讓他逃吧!
別被殺死、別這麼輕易就送了性命!
不要……不要……幹萬不能死……讓他活、讓他活、讓他活啊……扶著牆面,她內心狂亂,不斷跟老天爺祈求,這種無能為力且束手無策的感覺簡直糟透,她淚水直淌,身子不住顫抖。
淚睫一揚,發現有幾顆腦袋瓜在巷口探頭探腦,似乎聽到巷底傳出古怪聲響。
不行!
這是寒春緒的“鬼屋”!是他的!
“鬼屋”在白天時候就該安安靜靜,不能教誰闖進去,要是發現那些裝神弄鬼的玩意兒,一切都完了!
她忽地朝巷口衝去,大夥兒眼睛不由自主全盯著她。
一出巷子便是城中大街,街邊擺滿賣字畫、賣雜貨的攤頭。
她在一處販賣小樂器的攤子上隨手抓了個鈴鼓,問也不問價錢,便把錢袋中最後一塊碎銀拋給老闆。
“咦?這、這太多了!等等,咱還得找錢啊!”
她沒空理會,倏地又跑回巷口。
一站定,她把布帽摘掉,一頭烏麗髮絲驀然而下,圈託著她的小巧臉蛋。
“……是個小姑娘哩!”
“咦?真是啊!哪兒來的小姑娘,眼睛挺水靈的呀!把臉抹乾淨了,再好生打扮打扮,也是個小美人呢!”
“唉,好好一個女孩兒家,怎麼落魄成這模樣?”
往巷底張望的百姓們被她引走注意,待她搖動鈴鼓,開嗓賣唱,兼起步而舞,沒誰再有心神去留意她模樣落不落魄。
東邊路西邊路南邊路。
五里鋪七里鋪十里鋪。
行一步盼一步懶一步。
霎時間天也暮日也暮雲也暮,斜陽滿地鋪,回首生煙霧。
這豈不山無數水無數情無數?
“喲!小姑娘唱情曲,情竇初開嗎?有那麼點兒意思啊!”
“再唱啊!唱得好,大爺聽得開懷,賞錢少不了你。”
她歌聲細膩,時而清脆,時而婉轉。
她唱的情曲,詞句通俗易懂,能挑人心,“天香院”裡的姑娘們時常唱著,她們還說,沒誰不愛這種柔軟挑情的曲調兒。
她會唱。她能唱。她記得好多、好多情曲,要她唱多久都不成問題,只要這些人專注在她身上,別去留意巷底的“鬼屋”,那就好。
一對紫燕兒雕樑上肩相併。
一對粉蝶兒花叢上翩相蹭。
一對鴛鴦兒水面上相交頸。
一對虎貓兒繡架上相偎定。
覷了動人情,不允人心硬,偏該我冷冷清清,孤孤零零?
她又唱又舞,手中鈴鼓時搖時拍,小小一個樂器被她變化出好幾種玩法。
分分付付約定偷期話,冥冥悄悄輕將門兒壓。
潛潛等等立在花陰下,戰戰兢兢把不住心兒怕。
轉過海棠軒,映著茶靡架。
唉呀,果然道——色膽天來大。
圍觀的人漸多,她連唱不歇。
第2章(2)
也不知唱了多久,大冷天裡唱到喉兒都幹了,忽而聽到一名婦人罵道——
“下賤東西!誰家的孩子,還要不要臉?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家,在大街上唱這什麼歌?能聽嗎?要這麼賣唱,乾脆到妓館去唱,那裡掙的錢還多些!”婦人扯著丈夫的臂膀,硬把人揪走。
遭了罵,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