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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甘家哪有什麼長輩,全是少有往來的叔公嬸婆,他們一聽肇事的富家子弟願拿錢和解,之前那些對他們避之唯恐不及的親戚全出現了,七嘴八舌的討論誰該分多少。
幸好她還有一位從法官退休的姑婆,她一站出來說話,沒人敢吭聲,葬禮過後的賠償金全交由信託基金管理,只有她一人能領用。
只是她腦部受創不輕,人尚未出院,父親已被迫不及待的親友埋葬,為了不驚擾先父的安寧;所以她沒打算挖出另葬,僅重修墓土,刻上父名及生辰卒年,讓亡者長眠於地底。
因此名為公墓的墓地,由於管理不當加上少人走動,很多都被雜草淹沒了。
她每年必來一次,對路況十分熟悉,雖然有好幾次絆到腳差點跌倒,但是身邊的男人始終護著她,厚實大掌不曾放開。
“呵呵……你這人就不能老實點嗎?真實的做你自己。”他微頓,眼神溫柔地凝視她。“我不會是那個傷害你的人,相信我。”
她的心微微浮動。“快走吧!我父親還在等我。”
“膽小鬼。”他寵溺地取笑。
“別說我是膽小鬼,我不喜歡。”他不知道她曾經歷過什麼事。
瞧她眼露痛苦,又極力忍住,不想人家看見她的內心世界,莫堤亞不捨地輕握她手心。“我設計電玩遊戲,只要有一臺電腦,到處都可以是我的工作室。”
“所以你才這麼閒,整天做著莫名其妙的事?”難怪他的時間彈性,不受拘束。
他哪裡閒了?白天不務正業,到了晚上可有他忙的,常常得挑燈夜戰,改良遊戲。“我這工作的好處是收入驚人,嫁給我就是富太太,不必為生計煩心。”
甘寶兒假裝沒聽見他變相的求婚。“我父親的墳就在那裡,我先過去了。”
她一下掙開他的手,快步走向被蔓草野花覆蓋的墳頭。
頓感失落的莫堤亞收攏空無一物的五指,暗自苦笑。她逃得可真快。
涼風徐徐吹來,豔陽高照的天氣仍稍嫌偏冷,走在一座座被忽略的荒蕪土墳中,似乎有股莫名的寒意襲來,一粒粒疙瘩紛紛冒了出來。
來到父親墳前的甘寶兒先擺上祭品,再點香,紅光一現,香菸嫋嫋。
以往她會自言自語地和父親說上一會,不過今天多了個人,因此她的話變少了,僅是寥寥幾句,簡單帶過,有些事還是擱在心頭,不適合道於外人知。
她對感情沒有期待,面對婚姻更是畏如猛虎,原本以為枯槁的心在遇到眼前這個頑固的男人後,好像悄悄起了化學變化。
那一句“讓我照顧你”讓她好心動,可總有個期限吧!沒有人可以保證一輩子不離不棄,父親的驟然辭世便是最有力的證明。
與其懷抱著希冀然後失去,不如一開始就不曾擁有,至少不會有連呼吸都像要撕裂咽喉的痛。
“等等,你搶我的香乾什麼?”剛要插入以砂土為灰的香爐,冷不防一隻大手奪去清煙上飄的香。
“祭拜岳父。”為人子孫,總要表現一些誠意。
“什麼岳父,你怎麼老是不看場合,為所欲為,說些不該說的話?,”她氣急敗壞的想奪香,不讓他在父親墳前胡說八道。
莫堤亞高舉起香,一把扶住她瘦削的肩膀。“寶兒,你不是小孩子了,還要在伯父面前做出孩子氣的舉動嗎?”
“我……分明是你欺負我……”她氣弱地說道,神色微尷。
“接受一個人的感情沒那麼困難,只要把你的心開啟,這世上有成千上萬的人,偏偏我遇上了你,這就是緣份。”他語氣輕如和風,一點一點沁入她自我封閉的心窩。
“緣份是虛幻的,無從捉摸。”不能掌握在手中的東西全是假的。
看得出她在抗拒,被某個心結纏住,莫堤亞也不急,兀自等著她破繭而出。
“若不去追求,又怎知真假,你何不先踏出一步試試?”
“踏出一步……”她低聲輕喃。
天空是晴朗的,萬里無雲,她仰望著天,找尋答案。
驀地,身側的男人雙膝落地,三炷清香高舉過頭,表情肅穆,挺直的背脊有如強風吹不倒的石柱,昂然而立。
“甘伯父,你還記得我嗎?我是以前住在你家隔壁的莫堤亞,十五年前我答應寶兒要娶她為妻,如今我依約而來了,你泉下有知,請保佑我們順利,無波無折。”
“你快起來,不要亂來……”甘寶兒急了,使盡全身的力量要拉他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