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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叔夜大吼一聲。也顧不得燙手。將一口燒著熱水地大鍋從城頭扔了下去。“嗤!”一聲。下面傳來長長地慘叫。也不知道究竟淋到了誰。
“倒熱油!放箭!滾石準備!”張叔夜大聲咆哮:“東京不能陷落!”
因為城牆上擠了一千多個官紳。所有人都在奪路狂奔。張叔夜也是喊了好幾聲。這才組織起十來個士兵。他們端著熱油看了看下面。哭喪著臉:“將軍。下面還有神兵啊。怎麼倒?”
“神兵。神他媽個鬼啊!”張叔夜悲憤地大叫一聲。一腳踢出去。那盆熱油朝城下洶湧地人潮當頭淋下。
一隻火把扔了下去。須臾。有火光騰起。到處都是著火地人影哀號在在地上亂滾。
“張愛卿救我!”一直在城牆上兩眼發直的趙突然發出一聲長長的嘶叫:“護駕,快來護駕,我要回皇城去。”
張叔夜喊到:“陛下,你沒事吧?”
趙顫抖的聲音傳來,“沒事情,我要回宮,張卿家,立即集合你手頭的所有部隊。朕……朕要擺駕回宮。”
張叔夜一呆,悲憤地大叫起來:“陛下,敵人馬上就要進城了。
為今之計,需立即堵上城門。若臣現在離開,東京怎麼辦?“
“你要抗命嗎?”趙今年四十多歲,雖然上次東京大戰的時候他也被金人弄得很狼狽。可在圍城之前已經提前離開了開封。做了這麼多年皇帝,他一直在皇宮裡享福,什麼時候見過眼前這般血肉淋漓的戰場。三魂七魄早就被嚇掉了一半。現在的他只想儘快回皇城,至於其他,太上道君皇帝才管不了那麼多呢。
張叔夜眼睛裡迸出熱淚:“陛下,為了開封城裡的三十萬百姓,為了大宋,臣今日要抗命了!”
“放肆,張叔夜,你的鄧州鄧州南道都總管是誰封的。在此之前,你的宣州、濟南、青州知府又是誰封的?”太上道君皇帝有些氣急敗壞了。
張叔夜悲憤地叫道:“自然是陛下封的,臣這就帶兵去堵上城門,到時自會向陛下請罪。”
臣之間剛把臉皮撕破,那邊又傳來海潮一樣的腳步聲。城牆上突然一靜,所有的人都同時向遠方開去。只見,在明亮的陽光下,無邊無際的金人鐵甲步兵正快速地衝來,在遠處泛起一片金屬的浪花。
那是完顏希尹的鐵甲步兵。
“天啦!”宋人都發出驚叫。
“陛下,快走!”太監們也顧不得那麼多,一擁而上,揹著太上道君皇帝趙就往城下跑去。
張叔夜見事情緊急,再顧不得收集部隊,也帶著十來個人提著刀隨趙衝下城牆,試圖去將城門封住。
可兩撥人馬剛一衝下城樓,卻一頭同兀朮碰到了一起。
兀朮剛才
進城門洞裡,卻見裡面滿滿當當地塞滿了人,一個狹T'居然有兩百多人。摩肩接踵,籲汗成雨,如同一個乾涸池塘裡的魚。
一見兀朮衝了進來,這兩百多人都發出絕望的喊聲,相互擁擠碰撞,卻如何走得動。
老實說,兀朮也被眼前的情景下了一跳,微一失神,戰馬邊一頭衝進人海,再也動彈不了。、
他大聲咆哮著:“漢狗滾開,快讓!”手中大刀也沒閒著,潑風一樣砍出去。
馬下的宋人擠成一團,哪裡能躲閃,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兀朮的大刀當頭砍來,毫無還手之力。
一口氣砍了十來個所謂的神兵,若是在開闊地上,以兀朮的兇狠早將這群比平民戰鬥力還差的神兵嚇得四散逃開了。可這裡的地勢實在太狹窄,就算想逃,也沒地方逃。見前面的通道怎麼也打不開,兀朮兇性發作,也管不了那麼多,手中的大刀像剁臊子一樣四下亂砍。
一根根手指、一叢叢連著黑髮的頭皮躍上半空。
巨大的驚叫聲在城門洞裡迴盪,迴音陣陣,轟得兀朮眼花繚亂。他也開始大聲咆哮起來,腦袋裡一片空白:“他媽的,這仗打得,這仗打得!”
正當他就要陷入瘋狂的時候,一陣熱風從背後襲來,幾乎將他掀下馬去。回頭一看,背後已經是火光一片。
這個情景讓他驚駭的同時也冷靜下來,他知道,這一仗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如果不能在短時間能衝進城去,就這麼被人堵在這裡,遲早要被後面的烈火燒死。
可眼前的人實在太多,殺不勝殺,等把這些討厭的蒼蠅都殺光,時間上也已經來不及了。
他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身上已經沾滿了宋人的血肉,黏糊糊地塗在鎧甲上,正滴答地往下滴落,手也酸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