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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見希尹那張鐵青色的臉在人群裡閃而過,今天的穀神好象吃錯了什麼藥,興奮得滿眼放光,不住地大聲吶喊著。
隨著他的喊聲,長長的牛角號再次綿延而激越地吹響。
“呼!”
巨大的呼嘯聲衝頭上劃過。
王納禁不住抬頭看去,卻見頭上無數顆炮石高高正劃出漂亮的曲線,勁急地朝太原城頭落去。這些石頭有大有小,大的像一個磨盤,小的只有拳頭大小,數量大得驚人,整個天空也隨著這片炮雨的發射一暗。
“太漂亮了!”王納感嘆一聲,心神為之一奪。
隨著炮石的落下,太原城牆上一片狼籍,響亮的轟擊聲震得人骨頭髮酥。殘磚紛飛,煙霧瀰漫。
一口正在熬製鉛汁的大鍋被一顆炮石擊中,紅色的金屬液體綻開,幾個渾身是火的河東軍士兵大聲慘叫著從城牆上摔下來。
“好!”眾女真士兵見己方投石車發威,也都同時歡呼起來。
可是,還沒等女真士兵的歡呼聲落下,只見。城牆上突然豎起了一排竹竿編成的柵欄。如雨一樣的炮彈落到上面,只發出一陣“劈啪!”亂響就被那堅韌地竹竿彈開。
而就在這個時候,頭頂上的石頭開始稀疏下來。最後終至於徹底啞火。
漫天的呼嘯聲驟然而停,世界陷入寂靜。
剛才還興高采烈地金兵都沒說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滿頭都是霧水。
“怎麼停了?上次我們攻太原的時候,投石車就沒停過。一打就是一天。投手的膀子都腫了。今天這事有點怪。”
一個經歷過上次太原攻城戰的女真老兵嘟囔著說,看著前面那座小城,他滿是皺紋地臉上帶著一絲懼色。長達八個月的圍城戰對城中地守軍固然是一種折磨,對攻擊一方計程車卒而言何嘗不是如此。
女真人長於野戰,對如何打下一座有完備防禦體系的城市沒任何經驗。因此。太原圍城戰也讓金兵付出了極大代價。尤其是那種慘烈的肉搏,可以說。城牆的高度就是屍體地高度。這樣的戰爭,即便是嗜殺成癖地女真人,也會精神崩潰的。
經過上次血戰,金兵的精氣神明顯不足,一個個站在地上木呆呆地看著前方。
良久,對面的城牆煙塵散盡。城頭依舊,只牆壁上有一片被炮石砸出的白色斑點。
一面紅色三足烏大旗升起,然後,城牆的垛口上冒出無數點人頭。太原那邊,海嘯一樣的歡呼聲傳來:“楊侯來了。楊侯來了!”
“那是楊華的帥旗。”一個見多識廣的女真士兵指著前方大叫。
“投石車呢。轟他呀!”又有人大叫,“多好的機會。”
“沒球用。投石車沒石頭了。”一個熟悉己方情況地小軍官負氣地咒罵:“楊華這鳥人簡直就是叫花子出身,太原城外地石頭都被他搬光了。總不可能讓投手拿泥巴砸過去吧?”
有這個軍官開頭,大家都在亂糟糟地議論。實際上,對於攻城戰大家都感覺無比的畏懼,現在都忍不住大聲說話,以掩飾內心中地慌亂。
“大人,你該穿鎧甲了。”兩個衛兵將一套皮甲抬了過來,示意王納穿上去。
“好了。”王納慌忙地繫著皮扣,一邊系一邊問:“什麼時候進攻,進攻路線是什麼?”作為這兩個猛安百人隊名義上的統領,他還是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管這些做什麼?”身邊的一個軍官滿面愁雲地應了一句:“軍令一下,我抬著器械朝前衝,直到衝不動為止。”
“什麼叫直到衝不動?”王納有些奇怪地問。
“被人打死或者衝到城牆下面。”那個軍官頹喪地說:“以前太原由王稟那雜種防守的時候,我們攻了八個月也沒拿下來。現在換了更厲害的楊華……放心吧,你我今天就會戰死在城牆下面的。”
聽他這麼說,王納背心流過一陣寒意,只覺得身上的鎧甲沉重得快要將脊樑壓斷了。
回頭看去,幾十臺已經射完彈藥的投石車疲倦地低垂著頭顱,如同落帆後的大船。
鼓聲開始沒節奏地亂響,陣地上,幾百面大旗同時揮舞。
“當大人,要進攻了,快歸隊!”那個軍官拉了王納一把。
“出擊!”完顏希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高臺之上,手一揮,大聲吶喊:“今天之內,拿下太原!”
“衝啊!”到處都是金軍的吶喊,黑糊糊一片人影如開鍋的沸湯。
巨大的雲梯和鵝車搖晃著身子步履蹣跚向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