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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背上摔下來。
那個宋人說話極快,銀術可聽懂了他在說什麼。
他說:“燕京,我死了三個弟弟;開封,我死了大哥。不想活了!”
“啊!”銀術可一矛刺出,將他釘在地上。
戰馬朝前一躍,差點將銀術可的手扯斷,一股寒意從心底冒起,那一雙血紅的眼睛,那充滿仇恨的一瞥……讓他如墮冰窖。
再不能這麼下去,絕不能給宋人組織隊型地機會。
失去長矛的銀術可抽出大斧,高喊:“完顏宗翰在此,降者不殺!”
按照預先的約定,身邊的衛兵升起了西路軍主帥宗翰的大旗,一千人同時大吼:“完顏宗翰在此,降者不殺!”
……………這就是銀術可的計策。以小股騎兵冒充宗翰主力,突襲焦安節大營,造成宗翰主力回援太原的假象,震懾姚古,使之不敢接援种師中,以便分而殲之。
當“降者不殺”這話剛一喊出口,連銀術可也忍不住好笑。宋金兩國已經打成這樣,戰爭已經單純從兩國的區域性戰爭。發展成全民總動員的民族生存之戰。這樣地戰爭沒有任何道義也沒有任何憐憫可言。
從去年冬天到現在,戰爭就沒出現過俘虜這個名詞。不但宋人俘虜被毫不留情地殺光。宋送人抓到金兵,不也雞犬不留地殺個乾淨?
這是一種新地戰爭形態,在這半年血與火的煎熬中,雙方地士兵都已經被鍛鍊成非理性地殺人工具。
果然,對面的宋人一見銀術可亮出宗翰的旗號後。只短暫地騷動了一下,依舊不要命地衝上來。為首的一群漢子都同時扯掉身上衣服,露出健壯的胸脯,大聲吼叫地殺來:“姚家軍,姚家軍!”
一個瘦小的漢人提著一面被燒得只剩一半地大旗在血泊中來回衝殺,大聲高喊:“姚家軍的弟兄們,我們已經在東京被敵人羞辱過一次,難道你們還想被人嘲笑嗎?弟兄們,就用我們的血來洗刷這個恥辱吧!祖宗的靈魂在天上看著我們!”
“姚家軍。殺!”
可惜,勇氣不能彌補雙方的差距,不斷有人倒下。
有長箭不斷射來。
“殺過去!”銀術可心中怒氣勃發。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這種難纏的部隊。若是往常,只需把火一放,然後騎兵一突,敵人就會崩潰到一發不可收拾。可仗打到現在,敵人絲毫沒有轉身逃跑的意思,反像撲火的飛蛾一樣,前赴後繼地衝來,然後死在已經被火與血覆蓋的戰場上。
手中地大斧連連揮舞,一連殺了五個宋人。但銀術可卻覺得心臟跳得厲害,口中也幹得要冒出煙來,可他還得堅持下去。在宋人沒轉身逃跑之前,一停,等待這一千女真人的將是悲慘的結局。
如此一來,整個戰況就要朝另外一個方向扭轉了。
頭有些發暈,眼前陣陣發黑,大概是因為流太多汗水。奮起勇力,一斧劈開一顆腦袋。熱熱地白色漿子四下飛濺。耳邊傳來一聲驚呼,轉頭一看,頓將完顏銀術可驚得魂飛迫魄散。
只見一個女真騎兵已經衝進人海,失去速度,被人從馬上扯了下去。還沒等他叫出聲來,立即被一群赤裸著肉體的宋人淹沒了。
正在這個時候,對面的宋人攻擊速度突然一緩。原來,地上因為有大量屍體,層層累計。已經在雙方陣前築起了一個個小小的街壘。
在對面的人群中。銀術可發現了一個身穿文山鎧的軍官,看來。這人應該是姚家軍前鋒將領焦安節了。
他猛地一提氣,“焦安節,完顏宗翰在此,受死吧!”便將手中大斧狠狠扔過去,正中那人肩膀。
漂亮的文山鎧齊肩而裂,那人發出一聲悽慘的大叫:“退,快退!”
預料中的場景終於發生,隨著焦安節地逃跑,宋人終於崩潰了。兵如山倒,人如潮退,上萬宋人擁著死活不明的焦安節混亂地向南潰退。
女真騎兵緊隨其後,手中的狼牙棒不住下擊,帶起成片的血肉和腦漿。銀術可看見,一個宋軍連續被五隻狼牙棒擊中。戰馬跑得是如此之快,那具脆弱的人體不住扭曲,瞬間被扯得只剩一架白骨。
“終於勝了!”銀術可想笑,可一提氣,卻發現自己嗓子已經沙啞,他只能做出追擊的手勢,示意士兵們咬上去。
但那面被火燒了一半的姚家軍旗幟還在戰場上飄揚,那個乾瘦的旗手已經死亡,但他還是站在那裡,將旗杆狠狠地插在已經被熱血浸得發軟的泥土之中。
殺熊嶺,种師中部。
山坡上全是屍體,赤裸地土地已經變得黑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