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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間碎金子般篩落下來。
地面上的光斑隨著樹葉的搖晃輕輕移動著。
陽光灑進舒適明亮的病房。
整個病房都是純白的。純白的牆壁,純白的天花板,純白的窗簾,純白的床單,一切都是純白純白的,沒有沾染任何的汙垢,恍若天國。
蘇伊月提著保溫瓶推開了病房的門。
掛在門上的一串小風鈴搖晃搖晃撞擊出清脆美妙的樂聲。
叮叮噹噹。叮叮噹噹。
她輕輕關上門,將保溫瓶放在一旁的桌上,走向靠窗的病床。
床上睡著一個天使。
他睡著了。
安靜的睡臉。
安靜的呼吸。
輸液管內的液體安靜地流淌著。
那麼安靜。像玩偶店的玻璃櫥窗裡固定的風景。
可是。他還活著,他還活得好好的。
他只是睡著了而已。
有呼吸,有心跳。
他……沒有離開……
*
雨下得很大。
天空陰沉沉得讓人心慌。
“砰!”
病房的門被大力地推開!
病房內的人由於巨大的聲響紛紛轉過頭來。
蘇伊月臉色蒼白地出現在門口。嘴唇彷彿被抽去水分的櫻花瓣一般透著無力的紫。
這裡是加護病房。
只有情況很危險的病人,才會被送到這裡……
小熙在這種地方……
強大的恐懼鋪天蓋地而來!
這裡有很多人……
穿著白袍的醫生,面容柔和目光冷靜的護士圍在病床旁。
“小熙……”
“姐姐,你來啦!”一群白袍中間探出一張天使般俊秀純真的笑臉。歐陽熙坐在病床上興奮地朝她揮手,乾淨純潔的笑容讓整個病房彷彿在一瞬間明亮了起來。
他驚喜快樂的神情給人一種錯覺。
彷彿她的到來是一件再自然不過的平常事情。
蘇伊月微微怔住。
漆黑的眼珠不為人所察覺地劃過一道難以置信的光芒。
喉嚨早已乾澀得發不出任何聲音。
“姐姐?”見她站在病房門口像木雕一樣一動不動,歐陽熙疑惑地眨眨眼。
蘇伊月緩慢地走過去。
醫生護士們給她讓開了一個位子。
走到病床邊。
她的臉色蒼白而看不出任何情緒。她慢慢地伸出手指,微微顫抖的指尖蒼白透明。
因為她的沉默,歐陽熙張了張嘴,就在想說些什麼的時候。
“啪!”
小護士們捂住嘴巴驚撥出聲。
“姐姐,你……”臉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歐陽熙呆怔住。
“你……”
蘇伊月握緊手指,指尖冰涼彷彿被帶走了所有的溫度。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你這個……笨蛋……”
低啞的聲音,極力極力地控制。
“姐姐,我……”歐陽熙遲疑著開口,但話還沒說完就隨著一個突如其來的擁抱而迅速消音。
“你這個笨蛋!”她緊緊地抱住他,就這樣,緊緊地,永遠都不要讓他再跑掉,永遠都不會讓他再離開!她的肩膀不停地顫抖著,彷彿只要她再不抓緊一點,就會再度失去,“如果你再這樣失蹤的話……我再也不會原諒你……”
歐陽熙身體僵硬起來,一道至深的哀傷從他清澈的藍眸緩緩流淌而過,閉上眼睛,他的語氣輕快極了,“恩……小熙再也不會離開姐姐。”
他伸出手回抱著她,靜靜地微笑道。
淺藍的眸子在醫院的燈光下閃著微微的光芒。
一個小護士突然低著頭跑了出去。
面容慈祥的老醫生望著開啟的門嘆息著搖搖頭。
接著也帶著其他的護士們靜靜離開了病房。
*
陽光透明燦爛。
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藥水味。
病床上的少年猶如墜入凡間的天使,金黃柔軟的頭髮有些不聽話的捲翹著,長長的睫毛小鹿般溫順地投下一片淺淺的陰影。
蘇伊月凝望著他。
心中陽光般溫暖寧靜。
從找到小熙那天到現在,已經有一個多星期。
她每天都來看他,帶著王嫂變著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