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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起楊采薇留下的那碗中藥,趙虎臣一口喝盡眉頭也不皺一下。
苦不苦?
苦,但也甜,苦在嘴裡,甜在心裡。
這就是趙虎臣的真實寫照。
楊采薇走之後,楊霆就走進房間裡,坐在沙發上,一直等到趙虎臣把中藥喝完。
“剛才如果我不在,你就把我女兒留在你床上了吧?”楊霆等趙虎臣喝完藥才淡淡道。
欣賞歸欣賞,父親對女婿大多沒有什麼好感,楊霆對趙虎臣,大抵也如此。
“不至於,我沒精蟲上腦到把你女兒就地正法的地步,特別是現在的我連自己都沒有辦法保護。”趙虎臣搖搖頭,說了一句大實誠話。
“你覺得我很好說話?能夠心平氣和地坐在這裡跟你談就意味著我願意把我女兒交給你?”楊霆眯起眼睛,語氣也輕緩了下來。
熟悉他的人便會知道,楊霆要動手時從來都不會配合咆哮和大吼大叫,越是輕柔,手段越狠辣,數十年來,已經有無數條生命驗證了這一點。
“慈不掌兵義不守財,能做到你這份上即便算不上梟雄但絕對和好人無緣。”趙虎臣毫不客氣道。他說的是實話,正如爺爺告訴他的那般,想要上位就要學會心狠手辣,什麼叫仁慈,什麼叫仁義,那簡直就是直接給了敵人一把能夠殺掉自己的刀。所以,這個社會,能上位的大抵不會是好人。
“這到是實誠話。”楊霆點點頭,站在他如今的位置顯然比趙虎臣更加具有發言權,仔細地打量著趙虎臣,楊霆有些感嘆,多少年沒有遇到讓自己捉摸不透的年輕人了,眼前這個小子雖然根底背景都被他了如指掌,但楊霆卻偏偏無法將這個小子和其他年輕人一樣掌控在手中。
“那我就和你開啟天窗說亮化,我不可能把女兒交到你手上,起碼現在不行,現在的你一窮二白根本就沒有保護我女兒的實力,就算是當年我剛起家的時候比你更落魄,但這並不意味著我能夠讓我的女兒也吃一次當年我吃過的苦頭。”楊霆說話的時候眉頭微微皺起,原本他希望在這個年輕人臉上發現一些可以琢磨的痕跡,但他失望了。
“我能體會。”趙虎臣淡淡道,站在楊霆的立場而言,這的確沒有過錯。就算是他沒有和楊采薇有多少發展的念想但趙虎臣也不會擺明了挑出來,這是給大家找不自在。
趙虎臣也並不覺得楊霆過於直白的話傷他的自尊,如果真正落魄過,真正為了活下去而連命都不要過,就會明白這個社會上卑躬屈膝,阿諛諂媚其實都不可惡,所謂的尊嚴也並不如想象中的那樣值錢,它甚至換不回來一個鹹菜饅頭。
“要是那傻丫頭能瞭解我這個老爹的半分苦心就好咯,我也不用天天東奔西跑地為她忙活。”在趙虎臣的面前楊霆並沒有表露出多少上位者的威嚴,反倒是一個單純的會發牢騷會抱怨女兒不乖的父親。
“當爹的不為自己女兒操心為誰操心去,做女兒的不給老爹找麻煩給誰找麻煩去?”趙虎臣微笑著道,做人無所謂好壞,起碼在趙虎臣看來,眼前這位註定在明珠擁有極強話語權的男人在父親這個角色上演繹得十分成功。
“哈哈!這話中聽!”楊霆哈哈大笑。
笑過之後,楊霆從懷裡摸出一包軟殼的中華來,抽出一根扔給了趙虎臣,自己也抽出來一根,叼在嘴上。
剛要點菸,旁邊卻遞過來了一隻拿著拿著打火機的手。
楊霆看了趙虎臣一眼,湊過頭去讓趙虎臣幫他把煙點燃,看著趙虎臣自己也點燃一根菸以後,他緩緩吐出一口煙霧,隨著呼吸而吐出的煙霧在他的面前繚繞漸漸消散在空氣中,楊霆輕笑一聲,淡淡道:“三十歲以前我的身上一直都帶著兩包煙,一種是十六塊錢的利群,還有一種就是六十五塊的軟中華,見人遞人煙,見鬼遞鬼煙。小子,你猜猜,我的煙什麼時候遞給什麼樣的人?”
“朋友才能抽得上利群吧。”趙虎臣微笑道,房間中漸漸濃郁的菸草味道讓他很適應,雖然抽菸的次數不多,但他的姿勢卻很標準也很有味道,所謂的味道並不是為賦新詞強說愁的那種裝深沉裝憂鬱,而是一種發自骨子裡的落拓,和裊裊上升的煙霧很匹配。
“沒錯。只是三十歲之後的我,已經不用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給人陪著笑臉,於是我就把利群扔掉了,我只抽中華,而且只認軟中。小子,你再猜一猜,這是為什麼?猜對了,剛才你佔我女兒便宜的事情我就當沒看到。”楊霆彈了彈菸灰,平靜道,如今的楊霆沒有必要在趙虎臣面前展現什麼上位者的氣勢,其實無論是對於女兒而言還是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