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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馮律師:“那就從他的案子說起?”李斌良:“可以。”馮律師嘆息一聲:“怎麼說呢?其實,這完全是個冤案,天大的冤案,這麼多年來,我的良心也一直為此不安,可是,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呀……”苗雨拿出筆錄紙和筆準備記錄,馮律師急忙地:“不行,不能記錄,你們要是記錄,我就不講了。”李斌良急忙讓苗雨把紙和筆收起。馮律師盯著苗雨把紙和筆放回包內,才感慨地開口:“轉眼間,已經十多年的事情了,現在,人們都叫他‘瘋子’,已經忘了他的名字,其實,他的真名叫袁志發。我還真問過,怎麼起這麼個名字,原來,他家一向很窮,父親就給他起了這個名字,可一直沒發起來,直到改革開放,這個願望才實現了。你們不知道,當年,他在山陽可是個響噹噹的人物,曾經被評為全區新長征突擊手、勞動模範,還是全區十大有貢獻的企業家之一。”有這種事?李斌良三人互相看了看,現出不解的目光。苗雨急迫地追問著:“可是,後來怎麼了,怎麼進的監獄,變成這個樣子?”馮律師:“這你們知道,因為貪汙,被判刑了。”苗雨:“馮律師,您講具體點,到底是怎麼回事?”馮律師嘆息一聲:“說來可就話長了。就像那句成語說的那樣,‘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其實,在他開始發達的時候,災禍就已經埋下了。對了,他起步於八十年代初期,發展於八十年代中後期,那時,社會正處於變革期間,政策比較寬鬆,他年輕,有文化……說起來,他文化也不算高,是高中生,可是,當時在農村也算文化人了,腦瓜又好使,膽子大,敢闖,先是靠做生意攢下一筆錢,後來,被選上了村長,就開始帶領鄉親們辦企業,集資成立了一家冶煉廠。當時,這麼幹的還不多,所以,效益很好,到九十年代初期,資產已經達到兩千多萬元,這樣的企業,在整個山陽也數一數二了。”李斌良想起邱曉明說過的話:“馮律師,他這個企業是什麼性質,到底是國營,還是私營?”馮律師:“你們自己判斷吧,整個企業無論是國家還是其他企業,都沒有投過一分錢,完全是靠袁志發個人投資和鄉親們集資辦起來的,你們說是國營還是私營?”苗雨:“當然是私營。”馮律師:“可是,這只是事情的一個方面。當年……其實現在也是這樣,方方面面對企業的限制、刁難勒卡太多,袁志發為了企業辦得順利,就在名義上掛靠了縣冶煉廠,也就是所說的戴一頂‘紅帽子’,為此,每年還要交縣冶煉廠二十萬元管理費。想不到,恰恰是這一條害了他。”李斌良:“您剛才說了,他是因貪汙被判刑的!”�馮律師:�?“要不怎麼說是冤案呢?他那根本就不是貪汙,而是合法所得。他執行的是董事會集體透過的決定,經營管理人的工資待遇與企業效益掛鉤,年末總利潤的百分之五為管理者的工資,也就是分紅利。因為那幾年企業效益非常好,每年都能分到幾十萬,他不敢要,只領取十萬元以內,其餘的都給了職工或者投入企業的再生產。對了,當年,報紙還報道過他的事蹟呢……當然,也不是他的覺悟真那麼高,主要是害怕拿多了別人嫉妒,有人整他。可無論如何,應該說這個人的品質還是不錯的,現在的貪官,什麼事不敢幹,什麼錢不敢拿?所以,他出事後,企業的職工都埋怨他說,如果他如數領了錢,或者真的貪汙了,然後拿出一部分往上送,反而沒事了,企業也垮不了。”苗雨:“馮律師,您快說,他是怎麼出事的?”馮律師苦笑一聲:“怎麼出事的?咋說呢,好像是縣領導接到一些舉報信,說他有貪汙問題,就派工作組進駐企業查賬,查了三個多月,什麼也沒查出來,本來就該宣佈沒事了,可是,檢察院又來了,最後,就把他分紅的錢定為貪汙,一下判了十年。”苗雨:“怎麼能說是貪汙呢?企業不是他們自己的錢,自己辦起來的嗎?”馮律師:“我不是說了嗎,誰讓他戴頂紅帽子了?”苗雨:“可是,認定犯罪不能依據外在的名字,而要依據事實啊?”馮律師:“我只是個律師。我在法庭上也這麼辯護了,法庭沒有采納,我有什麼辦法,其實,別說是我這個律師,即使是法官,也沒辦法。”苗雨:“我怎麼就不明白,怎麼沒辦法?你說,怎麼沒辦法?”馮律師又苦笑一聲,不回答。苗雨還想追問,被秦志劍制止:“馮律師,事情就這麼簡單?”律師:“對。在中國,壞人要整一個好人是件非常簡單的事,相反,好人要想和壞人鬥,那可就太難了。”苗雨憤怒地:“可這明明是冤案嘛!”馮律師:“我一開始就說了。”苗雨:“那你這律師是怎麼辯護的呀?是非如此明顯、罪與非罪如此分明的案子,就這麼判了,你這律師是幹什麼的呀?”馮律師再次苦笑一聲:“同志,聽你的話好像不是中國人似的,你們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