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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扯住韁繩,勒停了馬,然後沉默地躍下馬來。這次他沒有問她下不下馬,一把就將她給扯了下來。
“啊!”因為他手勁極大,疼得水脈忍不住叫嚷起來。
鎮淮冷睇了她一記,徑自將馬牽到山澗旁喝水。他蹲下身來洗了洗手臉,神情依舊是無情無緒地。
水脈揉了揉被他扯疼的手臂,負氣地瞪著他。
“你到底想怎樣?”她不悅地問。
他抬眼睨著她,臉上有著一種莫名的懊惱及無奈。
“你高興了?”他突然問道。
她不明白地望著他,“什麼?”
“讓兩個男人為你大動干戈,你很得意吧?”他冷冷地問。
水脈心頭一震,一股慍氣直往胸口填塞。她根本不想害他和那顏什麼的大動干戈,是他們男人喜歡逞英雄,又總自以為是弱女子的救星,關她什麼事!?
“對,我就是喜歡看你們這些自以為了不起的臭男人為我動刀動劍!”雖然這不是她的本意,她還是賭氣地說了這些話。
“你!”他一把攫起她的手腕,怒不可遏的欺近了她。
當他濃沉而熾熱的憤怒氣息接近了她,她的心不禁因惶恐而狂跳了起來。她從沒看過他如此惱怒的神情,而他陰鷙且帶著侵略性的眸子教她不由得打起寒顫。
她不知道自己有激怒他的本事,因此一方面得意,一方面卻又心驚。
其實他大可不必如此生氣,但不知為何,當別的男人為她出頭,他又無法控制地惱火起來。
迎上他炙熱的眸子,她不由自主地顫抖著。他的眼眸之中有著怒火,卻也隱隱透露著一股不尋常的熾烈。
這是風暴來臨前的預兆,她知道他將因為這件事而躁狂發怒,她也曉得只要自己低個頭,這場風暴隨即就會過去,但……她並沒有那麼做。
“我就是這種女人!”她掙開他的手,嚷著:“如果你覺得不滿意,為何不乾脆送我回雲霞山居去!?”
鎮淮濃眉一揪,“送你回去?”
“沒錯!”她微過頭,“反正還有個月影姑娘守候著你,你大可……”
“宋水脈!”他忽地沉聲一喝,猛地將她擒入懷中。
她驚慌地望著他,唇片歙動卻說不出話來。
他眉丘隆起,眉心處也爆出青筋,惱火地瞪著她,“你說的是真心話,還是故意氣我的?”
她一怔,頓時有點恍神。真心話?不,這不是她的真心話,雖說他不是她理想中的那種男人,但對他,她的確是有著一種特殊的感覺。
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對他的感覺,只能用“複雜矛盾”四個字來說明她不是非他不可,但當她發現只要自己一鬆手,他就會投入另一個女人的懷抱時,她又捨不得就如此放手。
她是怎麼了?為什麼她的心意如此反覆不定?為什麼每當面對他時,她的心就不住地動搖著!?
等不到水脈的回答,陸鎮淮耐性全無地對著她吼了起來,“如果你是想激怒我以達成和你的心上人廝守的目的的話,你是下錯棋子了!”
說著,他低下頭,狠狠地壓上了她的唇瓣。
那報復似的強吻讓她柔軟的唇片發疼,也教她的心驚顫不已。
“不……”她逞強地想推開他,但他卻將她箍得死緊。
“別忘了我們的賭約。”他懊惱地逼視著她,“一個月過後,若你仍執意離開,我願賭服輸,不過在這之前,你休想用任何方法逃離我的身邊!”
她眉心一皺,羞惱地喊著:“放開我!”
她的心全亂了,她不曉得自己究竟是討厭他,還是如月影所說,對他並非全無好感。只是,如果她真的對他有著什麼,那月影呢?
就算他們兩人真的就像他們自己所說的那麼“單純”,而沒有一絲一毫男女間的情感,她能相信他們日後不會再有牽扯嗎?
只要想到他還有另一個“她”,她就無法真正敞開心胸去接受他的求愛示好,甚或是她對他有著好感的事實。
“你聽見了沒?”他使勁地搖晃她。
她咬著下唇,一副就要哭出來的樣子。
脅見她那委屈的模樣,鎮淮的心已經軟了,但臉上的慍色卻沒那麼容易一褪而盡。
“聽見了、聽見了!”她略帶泣音地嚷嚷。
她的心好亂,她從沒想過事情會變得如此複雜,本來整件事只是她要不要、肯不肯的問題,而現在卻又牽涉到另一個女人的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