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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亞寧脫口就來了句京罵。
葉家兄弟就算是嘴仗正酣,也被他這一下子逗樂了。
董亞寧又扛了球杆,搖頭,指著葉崇巖說:“都TM是你這嘴碎糟糠的東西,打球就打球,哪兒那麼多廢話?”
葉崇磬擦著杆頭,說:“明明是你今兒打的臭,罵這東西幹什麼?”
“嘿,人就不能說點兒實話,什麼叫‘這東西’呀!”葉崇巖就說:“亞寧你要不別打了吧。我跟他較較勁,你今兒這爛球,回頭我也打不過癮。”
董亞寧今天原本就有些心不在焉,這會兒更是無可無不可的,晃悠著。
從水裡救回了球,葉崇磬續上亞寧的路線,跟崇巖小鬥一局。許是他狀態更好,也許是精神更集中,安安靜靜的,幾桿下來,跟崇巖的差距就縮小了,崇巖更是來了勁。只是打來打去,兩人都是越來越出彩兒,但還是葉崇磬佔了上風。
就在葉崇磬預備著最後一擊的時候,崇巖忽然問了一句:“二哥,你是不是有狀況?難道是看上誰了?”
葉崇磬被他一問,擊球的動作稍慢了一下。再看了眼球洞,球杆重新歸位,輕輕的一下擊出去。
小球緩緩的往球洞那兒滾去,“咕嚕”一下進洞。
第十五章 依依沉默的康橋 (五)
葉崇磬抽起球杆,搖了下頭,似是並不滿意。待崇巖打完最後一杆,他對著亞寧說:“今兒贏的都算你的。”
董亞寧笑了下,回手將球杆丟給球童,聽著葉崇巖大呼小叫的,仍在逼問他堂哥呢,便說了聲:“先回去坐著喝一杯吧——等會兒找個地兒吃飯去。”
此時日頭已經西斜,紅彤彤的雲彩掛在天際。
葉崇磬看著略顯沉默的亞寧,也默不作聲,只有崇巖,雖是輸了球,情緒卻好的不得了,追問著崇磬到底“什麼狀況”、“是不是真有物件了”……直到葉崇磬不耐煩,板起臉來,他才收斂了些,卻在坐下之後,趁著葉崇磬去洗手尚未回來,神秘兮兮的跟董亞寧說:“要叫我猜吧,眼下八、九不離十……”
董亞寧正要點菸。葉崇巖敲了敲桌上禁菸的牌子。董亞寧眼皮抹搭著,拿起標牌來,倒著就放進了菸灰缸裡。
崇巖拿他沒轍。
“你就不好奇他看上誰了?”葉崇巖笑著問。
“你有時候,真跟女人一樣。佟金戈就夠煩人的了,比你也沒邊兒。”董亞寧丟了火柴盒在桌上。葉崇巖拿起來,反過來複過去的研究那小火柴盒。董亞寧吞煙吐霧間,就見那火柴盒上潔白的蓮花在崇巖手中跳躍著,才想起這盒火柴,也是從葉崇磬那裡順過來的——究竟是哪天的事了,他倒是記不得了。
葉崇磬那裡,不拘是家裡還是辦公室,倒時常可見這個。他順手拿來用,也不是一兩次了。
“我這不是想辦法套他的話呢嗎?這叫關心。”崇巖嘆了口氣,說:“我們二哥啊,就算什麼都是假的,唯獨一樣,長情,也是真的。”
董亞寧看他。
“我呢,就一大俗人,真不信這世上有什麼會是天長地久,尤其是感情這回事兒——你就算是做的了自己的主,也做的了別人主?別扯了。”葉崇巖說到這兒,轉了一下臉。手裡捏著火柴盒,隔著闊大的玻璃窗,看向夕陽下的球場。
董亞寧以為崇巖是把話說盡了,卻又聽他說:“有些東西沒變,只不過,是因為沒有來得及而已。”
火柴盒“嚓”的一聲,被葉崇巖捏碎了,裡面僅剩的幾根火柴,撲啦啦的落了地。素色的地毯上,橫七豎八的崩開。腥紅點點的,血滴似的。董亞寧看了頓時覺得刺目。
葉崇巖彎身撿起這幾根火柴。他白皙的臉上有些發紅,望著走過來的堂哥,低聲的說:“也就是他吧。”
董亞寧有些不懂崇巖這話是什麼意思,怎麼就“也就是他”了呢?待要問,卻又覺得問不出口。只是轉臉看了看坐下來的葉崇磬。
“在聊什麼呢?”葉崇磬將手機放在桌上,拿了杯子喝水。
崇巖把碎了的火柴盒拆開,平整的放在桌上,說:“你要是從此戒了煙,或是從此不再用這種火柴——這廠子會不會倒閉?”
葉崇磬一口氣喝掉半瓶水,反問:“你這算是什麼問題?”雖是這麼問著,看到那火柴盒和圖案,也明白崇巖的意思。他蹭了下下巴。打球打的,身上出了汗,這會兒只想去好好洗個澡。
“老看著你用這款火柴盒,關心下。”崇巖眨眼,故意的,指尖點著那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