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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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
這是種很奇怪的感覺。
甚至到後來他跟父親的交流,有一段時間完全是一個會犯錯一個動手打。他心裡都有些怪異,好像這樣的接觸,反而令他舒服。彷彿這才是正常的。
爺爺說,也許當初並不應該答應他外公外婆和父母,也不該依著奶奶,將他帶在身邊養。只是那時候爸爸媽媽工作都很忙,生下來體弱多病的他,也是要靠保姆和更忙的外公外婆幫忙照顧,反而不如跟著爺爺奶奶好。爺爺一時不忍也就答應照顧一段時間。哪兒知道到後來一再的送回北京,卻一再的送不下,只好一再的延期……他卻覺得好。他始終覺得沒有誰的童年比他享受過更多的自由了。
印象裡回北京後好久他是外婆親自照顧的。優雅的大家閨秀般的外婆跟奶奶是完全不同的女性,對他卻如出一轍的寵愛。只是寵愛中多一兩分理性。比如送他去學字畫,就是外婆的主意——當時並不覺得這個枯燥的學習會有什麼樂趣產生,直到後來。如果說影響了他一生可能太嚴重,但至少至今為止的幾十年,他受用無窮。更何況……
董亞寧將彈夾放回去。
蹲在地上好像有點兒久,他站起來。
桌子上除了幾個小型的槍械模型,還有幾個相片架子。他拿了一個過來看。正是年幼的他,站在那時還算年輕的外公外婆身前。
外婆穿的是沒有領章的軍裝。因為那天打靶,她也技癢難耐。還記得她只動了手槍。左手右手都試過了,左手的成績比右手打的要好。她卻不滿意,只說自己眼神不好了。轉了下臉看著他,溫和的說,阿寧,外婆跟你一樣是左手將——外婆的手,拉著他的小手,比著。他的手型很像外婆。
就是那天,他耐心而理性的外婆,教給他怎麼拿槍。並且握著他的手,打出了第一顆子彈。
後坐力很強,他尚稚嫩的骨骼被震得酥麻,耳朵雖然戴著耳套,但仍覺得這聲音是難以抗拒的令人震撼。更神奇的是,就在子彈射穿靶心的那一刻,他忽然覺得,跟握著自己手的這個年老的女子、她身後那嚴肅的老者他的外公、以及他們代表的另一個家族,產生了共鳴。只是一個很細微的感受,他知道他們血脈相通。當然那時候想不到這麼深刻,卻大概從那之後,他漸漸並不抗拒他們的給予。接受,然後回饋。是從那時開始的吧……
他看著照片裡的外婆。
穿著舊軍裝的外婆,臉上有種淡雅卻又堅毅的表情。家裡有很多外婆各個時期的照片。從年輕時候作閨秀打扮的洋裝照,到中年時期的列寧裝,年老時候仍保持著乾淨整潔、即便是滿頭銀髮,也還是好看的老人——他獨獨喜歡這一張照片。
他手指擦著鏡面。
外婆去世早了些,他沒有來得及孝敬她。
也曾經想過,假如那時候,外婆還活著,她會不會幫助他?
外婆是個經歷了無數大風大浪的女人,而她的大智慧裡,總是有些慈和跟善良的成分的。也許她的考慮中,會少些利益和榮耀,會少些盤桓和算計。就如同外公幾起幾落她始終不離不棄,也許對於她唯一的外孫,會多一點憐惜……但這也僅僅是一個“假如”。
所有的假如背後,都是一連串的無奈。
他再明白不過。
他轉了下身,靠在桌上。
外婆後來也帶他再去過靶場,每次使用的也都是老式的手槍。多數時候他在旁邊看著,慢慢的才在外婆的鼓勵和許可下打槍。外公總會考他各種功課。大概就是那時候同他講: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他們高中的時候,有軍訓,也會打靶。給他們用的是舊步槍。槍托簡直都能掉渣子似的。他看著沒摸過步槍的同學們興奮極了,覺得很有意思。也有點兒小小的驕傲——雖然,雖然被那個仍然跟他分在一個班裡、打靶還在一個組裡的邱湘湘斜著眼睛看,很掃興——但那種感覺還是很好。
第十五章 依依沉默的康橋 (十六)
他們那一級的軍訓是去了野外的一個新兵營。靶場的青草地很雜亂,但天很藍,也很熱。夏末秋初,只有早晚有些涼意,白天還是很熱。
可軍訓足足有十天。
粟菁菁老早就請了病假不來。他其實以為邱湘湘也不會來。雖然不會操練的他們這些城裡孩子很兇,但軍訓畢竟是累。有點門路的家長讓孩子逃過這這個,並不是難事。他媽媽就問他,要去嗎累?
他毫不猶豫的說去啊怎麼不去。
芳菲在一邊說哥哥一時不被曬就會皮癢。
那時候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