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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會倫敦。
她柔軟的手臂像水草一般,扣在他的腰間。
他說好,我們一起走。
他答應的痛快,她卻有些不忍了,說你再休息一天吧。
他說不,我也得回去了。
公司裡家裡好幾頭三催四催,他只是一拖再拖,說煩了就乾脆關手機。
他笑著說:“你知道我這種媽寶,離了父母的眼面兒,立時三刻的就會被追蹤下落——我離開已經太久了。”他並沒有跟她講的是,這樣來了倫敦看她,也有些緣由;只是不忍心讓她跟著心急,也只想看看她的模樣。
她似是明白他的處境。也明白他不想她有負擔。並不多問。
收拾東西的時候他說不知道那座燈塔還在不在。就看到她身形停滯一下,回頭對他笑了笑,說在的吧,那是引航的燈塔。之後又說有機會我們一起回去看一看……
他笑著說你這麼忙,這個機會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也不是抱怨的語氣,因為不是抱怨,反而覺得生疏了。
她看著他。過一會兒,終於轉身過去,繼續收拾東西。
離開的時候跟布萊爾太太告別。老太太請他們明年再來。
他笑著說好,我們明年再來。
在倫敦火車站出站口兩人就去了不同方向,她去哪裡,他沒有問;他只是告訴她,他會去芳菲那裡勾留半日。
她走的急匆匆的。說會去機場送他。
“等我哦……”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頭也不回的跑掉了。
他到了芳菲的住處,芳菲簡直不歡迎他,說他有異性沒人性、妹子是早拋在腦後了。那一天他也懶得開口。芳菲看出他情緒不佳,只問了句:七年之癢……能熬過去嘛?
芳菲不提,他幾乎沒有意識到,他們……七年了。已經七年了。
他說這有什麼,我們會有無數個七年的。
芳菲笑笑,再不發一語。
他走的時候她並沒有來得及趕到機場送她。換了往常他該暴跳如雷,卻忍住沒有生氣。電話裡他們照常說說笑笑,正常的不得了。
他應該是習慣了,她說話很難算數,尤其是在他這裡。
第六章 沒有黃昏的閣樓 (十九)
在北京落地的時候第一個電話打給她,她沒能接起;打回公寓,就是答錄機招呼——他對著答錄機報了平安。
之後……霍克斯海德之約,永遠沒了下文……
旺財張著嘴巴呼呼的吐著熱氣,呱唧呱唧舔了兩下董亞寧的臉。懶
董亞寧看看旺財,一時性起,剛剛替它梳理順滑的毛,又被他伸手揉了個亂七八糟的,看著這小子站起來猛猛的甩著毛,他說:“笨東西。”
據說狗越笨,就越是一生只能認準一個主人。比如藏獒。旺財是那一窩小犬裡被淘汰的一個,拿給他的時候還得了犬瘟。賣主說這小傢伙怕是熬不過三兩天去的……犬舍在海拔四五千米的地方,他偶然去參觀的;也知道這種唯一不怕野獸的犬,只適合在雪域高原上生活,拘束了它,簡直是罪孽;既是那樣,他原本就該轉身就走的,卻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鼻子乾乾、眼淚汪汪的小傢伙,他一伸手就把它逮住了,說:“你開個價,我要了。”
賣主嚇了一跳。提醒他說董先生,這是病狗。我預備讓它自生自滅的。
他拎著它,它的體溫真高,且神情呆滯,心裡也知道怕是沒的救,但不知哪兒來的一股子執拗,就是要帶走。
賣主說狗先帶走吧,以後再說。
回北京的路上,李晉說真怕等下去提那航空箱子,裡面的小傢伙沒氣兒了……他瞪了李晉一眼,說我董亞寧的狗,怎麼可以tmd隨隨便便就死那麼沒出息?蟲
嘴硬而已。他跟李晉同樣的想法。而這種擔心,在隨後的半年裡,他時常都有。整整治療了大半年,病情時好時壞。他常在半夜裡得帶著這個越來越大的傢伙去獸醫那裡或者通知獸醫上門來急救。好幾次醫生都說別救了董先生,沒用了……他就是不肯放棄。說這小子雖然病著可是能吃能喝的,肯定有的救。就那麼堅持下來,直到它完全康復——可能是長的不容易,這傢伙就更懂事。
賣主在前不久遇到他,聽說狗活了下來,憨厚的漢子對著他,實實在在的說了句董先生他們都說你心狠著呢,有好狗也別賣給你,給多少錢都別……你還要狗不要,我給你留最好的。
他說我的旺財已經是最好的。轉了轉眼珠子又罵,我tm就算脾氣不好名聲不佳吧,難道會虐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