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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脾氣風度極好的總經理開了六年的車,從沒看過他心情如此低落。
不知總經理是為何煩惱?看來今晚,他得事事更細心才是!
“總經理?”雷明的沉默令小何再次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回陽明山!”睜開眼,雷明冷淡的回答,並以眼神暗示小何別多事,專心開車。
“是。”小何並不遲鈍,連忙目視前方專心駕駛,不敢再胡亂臆測。
許是心情的低落被人窺知,雷明煩躁的燃起煙,微開車窗,沒有焦距的注視一閃而過的街路。
他不是最善於控制情緒的嗎?
今晚的他到底怎麼了?
雷明深吸一口煙後,突地襲來的懊惱讓他把未熄的香菸往車外一丟。
忽地,眼力極佳的雷明似乎看到了什麼,他命令小何停下車,不顧他的詢問獨自撐傘奔入雨中。
停下腳步的雷明,已站在路口的轉角處。
一個全身溼透狼狽不堪的少女,抖著身軀縮在走廊停放的機車旁,她的腳下散落一地包裝精美但花瓣凋落的花束。
少女懷著懼意,抖著手環住溼淋淋的衣衫,害怕的目光迎向站在她面前的陌生人。
“花被雨吹壞,不能賣了,你要做什麼?”少女拉緊衣領,恐懼使她險些說不出話來。
雷明盯著少女蒼白的臉龐和盛滿驚嚇的大眼。
少女那惴惴不安、惶恐驚懼的模樣,讓雷明猛地想起深烙在他腦海的女人,冷不防的,他的心緊緊地一沉。
“別害怕!”
雷明急於安慰她,情急之下卻沒想到在暗夜中,他對她而言完全是個陌生人,更可能是個欺弱的壞人。
“你別過來,否則我會大喊救命,警察……很快就會過來的!”少女尖聲嚷叫,嚇得花容失色。
“我不是壞人,你別怕。”
在少女的尖叫下,雷明顯得有些尷尬狼狽,他不禁要問自己為何要停下車奔向這名少女。
“你到底要做什麼?”少女鼓起微乎其微的勇氣,睜大懷疑的眼眸瞅著眼前的陌生人。
雷明被少女問得啞口無言。
是啊,他到底要做什麼?他與她本就素不相識,甚至連萍水相逢也談不上。
今晚的一切似乎都脫了軌,失去了控制。
“我……買下那些花。”
“先生,那些花壞了……”
少女訝異,眼眸中初次展現友善。
雷明未待少女的話說完,便從皮夾抽出一疊鈔票。“拿去!夜晚的治安不好,快回家!”他順道塞給她乾淨的手帕和遮雨的黑傘。
“先生?”
愕然半晌的少女,回神後才發現自己手上多了好幾樣東西。
“先生,我不能收你的錢。”這種變相的施捨她不能接受!
“快回家!”在大雨中急奔的雷明,轉身揮揮手後,淋著雨奔向街道的另一頭。
“先生……”
少女怔怔地看著陌生人的背影,愣愣的握著手上的東西,脆弱的堅強化為淚水迅速的奪眶而出。
賣完最後一束花,邵茵終於在冷清的夜回到家中。
一開門,刺鼻的檳榔味和煙味直撲而來。
“爸,媽,我回來了。”
望著滿屋子的杯盤狼藉和菸蒂檳榔棄置一地,以及三桌正專心方城之戰的叔叔阿姨們,邵茵蹙著眉儘量的視而不見。
“小茵,廚房還有飯菜,吃完了別忘了幫弟弟裝便當,碗筷順便洗一洗!動作輕一點,別把弟弟吵醒!”
陳菊英從麻將桌前抬起頭吩咐女兒,而邵旗的眼皮卻連掀也沒掀。
邵茵咬著唇勉強的應諾後,疲憊的她拖著無力的腳步,準備吃一頓過了用餐時間的晚餐。
又累又餓的邵茵還有一堆的功課沒寫,她懷疑自己是否還有多餘的體力去做家事?
“錢呢?拿來!”
邵旗胡了牌,吐出磚紅色的檳榔汁液後,猛地叫住邵茵。
從小就懼怕父親的邵茵趕緊從揹包中拿出賣花所得,免得父親又亂髮脾氣,藉故打人。
“就這些?”拿起鈔票數著的邵旗不滿的問道。
“今天……生意較差。”邵茵囁嚅的看著他,“爸,明天要交班費還要買參考書,可不可以給我二千元?”
班費及書本費她已拖欠好幾天沒交了。
“買書!?你沒看見老子在打牌?就是你這賠錢貨一天到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