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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保留地說出了真相,她柔聲描述著一家人的夢想,一心盼望的是愛子病癒,脫離病苦生涯。
所以,五叔買下小舞;所以,爹孃對她另眼相看;所以,一直用心地訓練著她……所以,小舞才會一直沉默……一直不快樂。
司馬弈震驚地迴轉著聽到她拒婚言語時一言不發,轉頭請來母親的少女那淡漠的神情,明澈的心察覺出母親語氣中的遲疑,“換我病癒,小舞呢?她要付出什麼代價?”
三夫人有些心虛地垂下眼,不敢與他睿智洞察的眼對看,竭盡全力,讓自己的聲音毫無異樣,“她只是會失去全部的內力而已。以咱們家的財力物力,絕對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為她恢復功力的,你放心吧。”
她暗暗心驚。面對的是她的親生子呢,然而他那一雙眼睛澈澄明,似是洞察一切,銳利得連她亦不敢直視。
他……怎麼可能放心?
司馬弈悲傷的眼望進母親的躲避,不再追問真相,努力維持平緩的語調仍是過於低弱,“娘,孩兒有否說過,床弟之事應是兩情相悅,為求靈慾合一,兩心互許方可為之?”
母親隱瞞了什麼,他不想問出究竟。無論是哪種不幸,他都不會讓它發生。
三夫人香唇輕顫,望向愛子。
男女間如此隱秘的事,母子間自然不曾提及。司馬弈此言,只是想讓母親明白自己的立場而已。寧可辜負親人們的心意,他也不要,糟蹋一個無辜的女子。
司馬弈無力地合上雙眼,早已失去血色的雙唇微微轉紫,微弱的話語卻是無比清晰,“因情而欲,方做夫妻。無情而欲,與牲畜何異?為求保命,奪人清白之身,更是豬狗不如……”
三夫人駭然扶住他軟軟傾倒的身軀,痛心疾首,“弈兒……”
他鼻息微弱急促,聽不清母親喚聲,吃力地表述著自己的意願:“如若……娘強要兒與小舞成親……無論結果如何,孩兒定當自了……以洗此罪。”
吐出最後一個字,他放心地將神志交由黑暗主宰。
一陣忙亂之後,三夫人將兒子交託給為了司馬弈而專攻醫術的司馬曄,跨出房間。
哀愁無奈的眼尋著與房內病者一般蒼白的麗顏,話雖簡短,卻耗盡心力。
“婚事取消。”
第五章
推算過無數種七哥會採取的方法,就是沒有想到眼前這一種。
司馬昂站在靜悄悄的營寨前,瞪著大搖大擺晃入軍營的一幫人馬,啼笑皆非。
有誰見過兩軍對壘,請來的救兵手上拿的不是兵器,居然是水桶、臉盆、瓢子這一類什物的?
再者,又有聽過兩軍對壘,打倒敵人的方式不是對陣廝殺,居然是用迷香藥倒敵人的?
並且,被藥倒的不僅是二萬敵軍,連他們這邊的五千人馬也一個不少——呃,除了他以外——統統被放倒,一齊去見周公。
若非他對自家的藥物免疫,只怕也難倖免。
司馬昊與乃弟兩兩相望,對瞪三分鐘後,耐性告罄,“小九,你這是什麼眼神?我這法子又簡單又省力,有什麼不好?”
不費一兵一卒,成功達到目的,多麼完美?
他帶來的大隊“運水工”秩序井然,走人各個營帳,片刻,帳中傳來一連中潑水聲,以及更熱鬧的呻吟聲。
司馬山城獨家秘方配製的蒙汗藥。
若非為了買齊這龐大數量的藥草並加以調配,他也不需拖到今晚才出手。
司馬昂啞然,搖頭道:“七哥,虧你想得出這麼損的法子。”
這一招不分敵我,一視同仁,的確是出人意料,讓人想破腦袋都想不到。
“什麼叫做‘損’呀?”司馬昊皺起濃眉,對自家小弟的形容詞非常有意見,“《孫子兵法》讀過沒有?我這是‘攻其無備,出其不意,此兵家之勝,不可先傳也’。當然不能先向你透露風聲了。如果你讓他們事先防備,引起敵人注意,他們也叫部下事先防備,那我這出奇兵,豈不是沒有效果了嗎?”
誰會想到他會連自己人也放倒?正因為人人都覺得不可能,他才能輕易得逞。
嗚,他這可是形勢所迫呢,而且他成功地救了小九呀,為什麼還要給他罵是“損招”?
司馬昂想了想,溫雅的笑容在月光下淡淡展開,“七哥說的有理,是我失言冒犯了。”
淺淡溫柔的笑容下,連清冷的月光都像是柔和了起來,司馬昊看得一呆,搔頭道:“自家兄弟,你不用跟我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