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戀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封舞垂眸,低望著自己緊緊交握的纖手,細聲道:“讓弈少爺掛心了。”
司馬弈指指面前的座椅,道:“你坐下來,我有事想跟你說。”
眼見著她默默入座,垂首斂眉,於沉靜柔順間拒人千里之外,司馬弈微微顰眉,黯然道:“小舞,你受委屈了。”
日日見她愁眉,她只道她掛念親人,故而哀傷。怎知她愁緒萬千,到頭來他才是罪魁禍首。
封舞微側螓首,有幾分納悶,“弈少爺何出此言?”
司馬弈端整俊容,鄭重其事,“我不知道我娘他們竟然一直勉強你做著你不願做的事,讓你一直這樣痛苦,是我們有負於你。”
封舞蛾眉低轉,轉顧他沉痛容顏,不解地問:“弈少爺何以見得,奴婢不願許嫁?”
由始至終,她對這樁親事,沒有說過一個“不”字,亦從未想過對此表示不滿。弈少爺,為什麼覺得她是被迫為之?
司馬弈深深凝著她清顏玉容,眼眸染上層層悲涼,輕嘆:“小舞,你可知道,十一年,你在我面前從未有過開心顏?”
整整十一年啊,這張秀美花容,一直平靜漠然,壓抑了所有喜悲,像是心如死灰,找不出生命中可博一笑的東西。
當年初見,小女娃未曉人事,冰雪可愛。卻因了大人們的千叮嚀,萬囑咐,在他面前總是小心翼翼,戰戰兢兢,不敢高聲語,不敢大步走,生怕行差踏錯,引來罵責。
一年年,稚氣娃娃漸漸成人,早熟內斂,教心事壓鎖眉頭,連笑都忘記了。
至少,能讓她笑的人……不會是他。
聽聞親事,他才知道,小舞的不快樂,他才是禍端。他的存在不知給她帶來多少苦難。他甚至不敢去想,他的親人們為了他,逼她做了多少事情。
他望著像是迷惑著的封舞,沉沉嘆息:“小舞,是我對不住你。”
她的不幸,來自於他。看著連笑都不會的清麗佳人,司馬弈深深歉疚。
封舞轉開俏臉,目光落在雕工精緻的書桌上,緩緩道:“弈少爺多慮了。奴婢開不開心,與弈少爺無關。不是您害得奴婢不開心的。”
一直以來,真正可以令她開懷的只有一個人。
不問緣由的對她好,不求回報地幫著她,在她身後,默默地為她做了一件又一件的事情,那個人……
是孺慕還是感恩,是迷戀還是掏心,她分不清。只知道,在她明白情為何物之前,眼底心間就只容得下那一個人,再也看不見其他。
然而即使沒有與司馬弈的婚約,她只是司馬山城一侍婢,他卻是名滿天下的神機九尊,高下之分,判若雲泥,縱使脅生雙翼,她也飛不上天,追不上他。
司馬弈嘴角微彎,卻做不出平日那美麗笑容,他試了又試,只能放棄,“如果不是我,這些年,你就不用這樣辛苦了。”
想到這些年她受的折磨,他連面具都掛不起來。
琴棋書畫,經史子集,小舞原來一直被當做他未來的妻子來培訓的,所以要求她十八般武藝,件件精通。他原以為父母是為小舞好,故而用心栽培,卻未料他們只將小舞當成了他的附屬品。
即使結果無二,他們的別有用心,已經令小舞學藝途中血淚累累了。
想到每日清晨那盆井水,他甚至沒有勇氣追問其他細節。
他司馬弈,欠她良多。
封舞回眸,看著他難得露於人前的真實,突然道:“弈少爺,您可知道,奴婢的家人,十一年前便死了?”
司馬弈“咦”的一聲,吃驚地望著依然平靜的少女,“你怎麼……”
封舞回想起她按九爺留下的信中所畫的地圖找到的地址,秋波漸柔,淡淡言道:“若非五爺買下奴婢,封舞此際,也不過白骨一缽。司馬家對奴婢有救命之恩,其餘小事,弈少爺何須再掛懷?”
那墳墓,雖已過了十一年,卻修葺如新,顯是常有人精心維護,建墓人的用心可見一斑。
這恩情她亦銘記。
十一年來,九爺為她做的,何止這一樁?
司馬家再造之德,九爺恩重如山,其餘苦痛皆不值一提。
這世上若無司馬昂,她會寧可與親人偕亡。然而十一年來,他如冬日暖陽,融融關懷從未有斷,三九苦寒因他如春,她對這世間,竟也生出眷戀,故而對買下她的司馬曄,也懷感激之情。
無怨無怨,命再坎坷如紙薄,仍讓她遇到了一個司馬昂,她如何敢再貪心怨嗔?
司馬弈面色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