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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好人,古道熱腸,心下一合計,這裡的碼頭離潯陽城口碑極好的天香樓也不過一刻鐘的路程,便道:“公子一人遊船?不如讓小人去天香樓請一位姑娘作陪?”
“天香樓?昔耶,那是做什麼的?”
小花未聽見昔耶的回答,她趴在昔耶背上,所以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覺得船伕的臉上的肉好像僵住了,眼神怯懦閃躲,似是前一秒昔耶還是他的大財神爺,後一秒昔耶就成了索命惡鬼。
晃神間,昔耶已經揹著小花上了船,小花見船伕依舊傻愣愣的立在碼頭,問:“我們不用人划船嗎?”
昔耶搖頭,將小花放在船頭,也沒有拿過船槳划船,只是任遊船在晚風中隨波逐浪。
“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知道穆琵琶在這裡?”
小花坐在昔耶的膝上,盛夏的夜晚,江面有流螢飛過,停在船槳之上,小花伸手去抓,約莫流螢是可以看見鬼的,所以小花的手還未靠近,流螢便消失在漆黑的河面。
昔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搭在她腰間的一隻手食指輕輕動了一下。小花轉身詢問他,道:“還有,你真不告訴我,你怎麼一下子長大的?”
昔耶的眼睛盯著漆黑河面的一點,等了一會兒,見到有隱約的光影慢慢閃動,笑了一下,說:“我活得,不比你短。”
小花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句話是何意思,卻聽見昔耶說:“你看。”
她順著昔耶手指的方向望過去,不知道是從何處聚集的,那一片江面上,有著成群結隊的流螢,小花看得眼睛都直了,聲音激動地發抖,說:“你弄來的?”
昔耶沒有答,小花也沒有心思計較這麼多,小心翼翼的盯著流螢在江面起舞,似玉帶又似飛花,這是潯陽的奇景,只在盛夏的夜晚才有可能發生,卻又不定發生,所以潯陽夏日的租船業務異常火爆,但是這麼多年來,實際上看到流螢成舞的人,一隻手掌也數得過來。
隨著流螢成群起舞開始,他們這一片江面的遊船越來越多,雖然大傢伙都竭力保持安靜,生怕打斷了這些敏感的小動物,但是船槳在河面滑動發出的聲音,人的呼吸聲,已經那難以遏制而發出的驚歎聲都讓昔耶覺得刺耳,食指輕動,一隻只流螢似被烈火焚化一般,化為灰燼,有人扼腕,提燈在江面,卻連一隻流螢的屍體也不曾看到。
小花微微嘆息,果然美麗的景色總是難以長久的,低頭靠在昔耶的肩上,打了個呵欠,道:“昔耶,你這樣用術法,會不會覺得不舒服啊?”
她仰頭詢問,術法雖然強大,但是古來修習者很少,這種禁術有著極為殘忍的反噬力,一旦過度,便會遭受極為兇猛的反噬。昔耶眼底的寒意散去,微微笑,搖頭,抬起右手,在小花的眼前晃了晃,拇指與食指間突然拉出一道火焰。
“哇···”
小花嚇了一跳,卻連忙伸手去捉昔耶的右手,擔心他會被火焰燒傷。
昔耶一閃,避開了她的手,食指與拇指一觸,火焰便熄滅了,緊接著,他將手勢放緩,從虛空的河面輕輕一拉,便拉出一道和流螢極為相似的熒光,小花看得瞠目結舌,伸出手去摸,卻什麼也沒有摸到,在她惋惜的時候,那道熒光慢慢凝聚,歸攏於昔耶的右掌中,歸於黑暗。
小花終於抓住了昔耶的手,卻見他攤開的掌心裡,靜靜躺著一對簪子,說不出是何材質,也許也不值幾個錢,可是那簪子的樣式卻叫小花喜歡得不得了,似是千萬只細小的流螢結成的薔花模樣,你若不仔細看,便只會以為那是薔花,但你看清了,每一隻流螢的姿態都極盡完美,栩栩如生。
小花抓過那一對簪子,問:“這是給我的?”
昔耶點頭。
“叫什麼名字?”
自從上次討論兩人出入江湖用個什麼名頭之後,小花就覺得昔耶也不枉讀了這幾年聖賢書,取的名字果真還是不同凡響,故而決定以後取名字都歸由昔耶處理。
“流螢潯花。”
他點了一下簪身,小花才發現名字早已經刻在了簪上,便笑吟吟的遞給昔耶,讓他給自己插上,方才插好,還想問問好不好看。
一縷琵琶聲隔水而來,低語綿綿,情思如訴。
“穆琵琶?”
昔耶點頭,牽著小花起身,略略分辨了一下方位,便與小花向琵琶聲處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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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沒有費吹灰之力,昔耶找到了穆琵琶所在的畫舫。
他們不請自入的時候,明明已經是半夜三更了,穆琵琶卻還坐在巨大的銅鏡前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