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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剛與法爾尼貢拉大人結成契約,這條該死的大型爬蟲張口就吞掉老孃美麗可愛的雪梟,稀裡糊塗成為新的使役魔。
小姐我不是沒耍過脾氣,可終究難敵法爾尼貢拉大人的誘惑,最後敗得心甘情願肝腦塗地。
當然作為補償,它得到了明淨的眼瞳和敏銳的嗅覺。明明是條蛇,視力比老鷹還好有屁用,倒是狗鼻子派得上用場,能聞到各種氣味隱藏下的白水,我才可以拿屬於人家的泉偶爾免費洗洗養顏澡。
十年前我還洗過黑薔薇那廝的呢,嘎嘎嗬嗬。
因此,忍不住常常想,有些事真的只能是天註定啊唉,點、點、點。
——我的秘密回憶手冊
史賓塞在地上留下一條長長的熒光線條,繚繚繞繞九轉十八彎。
既然想拖延時間,那他就順它的意又何妨。
雷揚澤微微笑笑,沿著標記放慢速度。這三拐兩拐的也不知走了多少冤枉路。
此時月已過中天,沉沉的午夜。
忽然記起瑞絲小時候就喜歡選在這種時間泡澡,腆著圓圓大大的嬰兒肚學青蛙跳。
淺嘆一聲搖頭,撥開重疊如網的垂掛蛇藤。
面前驀而開闊,蒸騰的溼潤白氣瞬間模糊了視野。皺眉揮了揮胳膊,仍然看不見一臂之外的事物。
霧怎會濃到這地步?
腳底的泥土鬆軟異常,好像稍稍用力就會陷下去一般。
心內沒來由生出的危機感讓雷揚澤靜在原地,他覺得暫時別動比較明智。
四野毫無生氣,壓抑而沉默,大片連呼吸也意欲奪走的死寂。
霧氣越來越濃,濃得簡直如在眼瞼上覆了層紗布,與只能望見白晝的盲人無異。
耳畔忽然響起串串鈴聲,窸窸窣窣的很遠又彷彿很近。
雷揚澤正欲開口,一雙溼冷的手裹挾著他熟悉的香氣緊緊捂來。
“噓,是我,別說話,你別說話。”
果真是瑞絲,只那銀子質地的嗓音鎮靜不再。
“喬娜伊迪絲。”瑞絲昂著頭顱和胳膊,不禁後悔自己的輕率。若是為此害死了雷揚澤,她願拿性命來賠葬。
咬咬牙續道:“我們都很清楚她是什麼樣的人,衝突自然是能避則避。你最長可以憋多久?”
男子遲疑地頓頓伸出四根指頭。
瑞絲抿抿唇壓低聲音。“一會兒我挪開手你就屏著氣,別問別動,相信我總比相信書來的有價值。”
霧照舊濃厚,視野茫茫。然而頰邊一對瞳仁小狼似的閃光,從肩後綰下的長髮潮溼地粘在脖子上,低頭他甚至瞧不見自己的手卻能看到那些寶藍的細絲水晶般透明,涼涼地流成汩汩冰泉。
鈴音淺淺地忽高忽低,跳躍著降臨大地。緊隨而至的腳步聲蹣跚卻沉重。
少女繃得手腳寒麻,密密貼合胸腹下的弧度汲取溫暖。
雷揚澤靜了靜,身子微微地僵。
但他還是依她所說,在瞬間中止肺部的伸縮運動。
空氣忽然開始遊走,攪動著白霧時聚時散。一段緊接一段的古老咒文傳進耳裡,掀起陣陣既柔美又幹澀的異樣感。
背上的**越發硬直,兩個心跳卻漸趨一致,拼命地不知所謂地鼓譟著什麼。
白霧終於恢復它應有之貌,在空中聚成大小不一的水滴,叮叮咚咚落進池塘安穩地流淌。
對面略略跛腳的矮小女人和森林一同映入眼底,心內詭譎凝重的氣息盤踞不去。
雷揚澤扭眉,缺氧並未讓他的腦袋跟著停擺。
喬娜伊迪絲是誰身為騎士沒理由不知道,學校裡關於女巫的第一課就是她。
書本說,喬娜伊迪絲兇狠殘暴,瘋狂叵測,意圖使惡魔重臨人間且為此虐殺四位大主教的她罪無可恕,必須處死。
導師說,喬娜伊迪絲的弱點是心臟,只要勇敢無畏的騎士們把神賜的槍刺進她的胸膛,女巫們便再不可能選出新頭領。
事實上兇狠殘暴,瘋狂叵測的喬娜伊迪絲只是名瞎眼耳聾,面目恬靜平和的女人。腿腳還有些不靈便,只能微微拖著慢慢走動。
她似乎也未發現不遠處潛伏的雷揚澤和瑞絲,徑顧摸索著做自己的事,腰間的鈴鐺一晃就輕盈作響。
低低咳嗽兩聲,老女巫遲緩地掏出兩個造型簡單的水晶瓶子,一左一右拔掉蓋子放在池邊,懸著祖母綠的小管子往裡面滴了幾點濃香四溢的液體。
而後她徐徐退開去,蠕動嘴唇小聲唸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