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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喂水,一時不免愁腸百結。本來再世重生,能惹出這樣一個神仙般的人物,對她生出相思,無論如何都是件讓人心花半開的事,但此時她身著男裝,作為男人被另一個男人相思,這怎麼能讓她這半朵心花開得起來?她作為女人真的有如此失敗嗎?!
心思混亂間,沒顧上手上的動作,一時喂猛了,害得鳳十七嗆了一口,帶出猛咳不算,還把原先喝得也吐了出來,溼了衣衫錦被,床上頃刻狼藉一片。
她額際的青筋猛地跳了跳,反應迅速地收拾殘局。先把茶杯往床邊的案几上一放,再掀了錦被,解開鳳十七的衣衫,從懷裡摸出帕子,擦著他身上被茶水沾溼的地方。
一番動作正做得細緻入神,忽聽得一聲喝:“放開我家公子!”
她停了動作,抬頭往聲源看去。只見一個唇紅齒白的小童子,捧著木托盤怒衝衝向她走來。
小童子把木托盤往床邊案几上一放,快點到她鼻尖上的一隻手,因憤怒而微微顫抖:“你……你是哪來的登徒子?還不快拿開你的髒手!”
她低頭一瞧,自己的一隻‘狼爪’正按在他的胸口,可不就個輕薄‘佳人’的登徒子!
“這個我可以解釋!”她立即收回手,站了起來。
小童子壓根沒理她,用力往她身前一擠,硬是把她擠出半米開外。
她盯著小童子在床鋪間忙碌的背影,識趣地站在原地,沒敢出聲打擾。
好一會兒,小童子才回過身。她往床上一瞥,凌亂已去,床鋪和鳳十七整潔如前,心下不由得讚歎小童子麻利。讚許的目光投了過去,便和小童子探尋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小童子一雙烏溜溜的眼珠,在她身上打了好幾個來回,猶猶豫豫不確定道:“你是柳青青?”
她一怔,“你知道我?”
小童子被她這麼一問,忽然雙膝一彎,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她又是一怔,正想扶起小童子,小童子卻對她磕起了頭,‘砰砰砰’一聲聲悶響,聽得人心頭髮沉。
“柳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家公子,救救我家公子!”小童子粉嫩的一張臉落滿淚水,看著讓人著實不忍。
她俯身想扶起小童子,卻不料這小子看著不大,卻著實沉得很。她暗使了好幾把力氣,也扶他不動,便收回了手:“你快起來!有什麼事,起來再說!”
小童子抹了把眼淚,站起:“公子昨兒夜裡發了燒,我去求花媽媽找個郎中給公子瞧瞧。她卻說這樣的小病,躺躺便好,用不著請郎中來看。我在她房外跪求,她卻只嫌吵鬧,讓人架開了我!我跑了一夜,穗城裡郎中的心腸個個比鐵石還硬,見我身無分文,任憑我怎樣跪地懇求,也不肯來看診!”
頓了頓,小童子握成拳狀的手鬆了松,面上的忿恨瞬間轉成憂色:“公子自小錦衣玉食養尊處優,身子嬌貴,現下已有一日水米未進,再這樣下去,我怕他熬不住!”抬眼望著她的雙眸中,又泛起水霧,膝蓋微微彎曲,似又要跪下:“柳公子,我知道你是我家公子的……我求求你,請個郎中給他看看!”
她眼明手快地一把扶住,從錢袋裡摸出一錠銀子塞到小童子手裡,“你拿著,馬上找穗城最好的郎中來!”
“謝謝柳公子!謝謝柳公子!”小童子感恩戴德地接下銀子,彎腰朝她拜了兩拜,就疾跑出了房門。
郎中來去匆匆,說是無大礙,只開了副退熱的藥,留下罐藥膏。她看著小童子為鳳十七擦藥,終於找到了他發熱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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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壓不住火
當然不是思她思出的相思病,而是鳳十七雙腿上新添的抓痕!難怪剛才花媽媽攔著她上樓,她是付了包月銀子包下鳳十七的客人,鳳十七現下這般模樣,如同正要交付買主的貨物殘破缺損,花媽媽作為賣主自然是交代不過去的!可是……鳳十七此刻不是正當紅?花媽媽何故要如此?
柳青青百思不解,便問小童子:“你知道花媽媽為何要處罰你家公子嗎?”
小童子正替抹完藥膏的鳳十七整理衣衫,沒抬頭:“我是前兒夜裡才打聽到公子的去處,尋到了這兒。剛來就聽說公子受了罰,我問了公子緣由,公子不肯說。我是後來悄悄問了花媽媽身旁伺候茶水的小翠姐姐才知道的,是有一個客人點名要公子陪酒,公子說柳公子既已付了包月銀子,這個月,他就是柳公子的人。任憑花媽媽好言相勸威逼恐嚇,公子就是不從,這才惹怒了花媽媽,受了罰!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段,把公子傷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