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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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塊去了,我也覺得這海石花不太對勁,咱們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到上面取些炸藥來,將它徹底炸燬,以後就眼不見為淨了,省得我還要老惦記著它,走哪都放不下。”說罷我拽著古猜,就想帶眾人走上甲板,會合留在上面的明叔和多鈴,等拿了炸藥再來炸了這古怪無比的海石花。
不等我們轉身離開,夾艙裡如同磕頭唸經般的怪魚,卻突然停了下來,魚口張合,吐出一粒粒烏沉沉的珠子,雖只有指甲蓋大小,但漆黑鋥亮,用手電簡照上去,頓時泛出一團罕見的異樣光暈,我心中驚呼一聲:“黑的!”
南海中晶瑩璀璨的月光明珠價值不凡,都是螺蚌受陰精月華所感,由珠囊中不斷分泌出珍珠質,才由無質化有質,孕出海中精魄凝聚而成的奇珍。其中應月而生者,有銀、白、淡黃、粉紅之別,尤其以光華皎潔勝月,燈滅後可光照百步者為最上品,但是比這種月光明珠更勝一籌的,是海中最為罕見的黑珍珠。誰也沒想到以海石花和人骨為巢的怪魚,會口吐黑珍珠,不由得都停下了腳步。
不過別說是我和胖子這夥極少出海的摸金校尉,就算蛋民龍戶,也沒幾個真正有幸見識過黑珍珠,只聽明叔說起過,黑珍珠在蛋民口中稱“烏璆①”是可遇不可尋的海底異寶。可我覺得十分奇怪,世上生物,很多都有內丹與結石,比如牛黃、狗寶、驢石,我和胖子就親眼見過老黃鼠狼屍體中有紅色肉瘤般的內丹,都是有意或無意中吞吐日月精華而生,但這些東西都不如海中老螺老蚌的月光明珠。
大海大湖中的魚活得年頭久了,也能對月戲珠,不過烏璆神物,非是魚龍之類所能憑空化出,唯有一種非常特殊的老蚌才會孕出此物,但要說眼前這些魚珠不是烏璆,又會是什麼?
胖子緊盯著艙板上的黑珍珠,使勁揉了揉眼睛,喜道:“胡司令,我記得咱倆當初窮的時候,就他媽跟白毛女在深山裡盼解放似的天天望眼欲穿,不盼別的,就盼著能摸著狗頭金髮得一筆橫財。這回出海真不知燒對了哪炷高香,剛弄到身南洋佛爺的行頭,這些小黑寶貝兒又自己趕著送上門來了,不是富貴不逼人,咱還客氣什麼……”說著他就伸手去撿烏璆,撿一顆就唸叨一樣,“胖爺在太平洋開的遊艇……這是加州的別墅……這個嘛……是他媽胖爺在美國的小妹子……”
看到胖子那副掉進了錢眼兒裡的樣子,我心中一動,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我是想到了死去的阮黑,蛋人那種貪婪忘死的本性——也許說是貪婪並不恰當,而應該說是一種習慣或是約定俗成的規則。在他們歷來的傳統中,凡是遇到龍穴,必定都是採到盡為止的“死採”,從來沒有留下一些的觀念,屬於見蛋不要命的亡命徒,既然如此,那老蛋民阮黑,為何不取了這底艙裡暗藏的烏璆?除非……
正念及此處,剛要在腦子裡轉過這個彎來,Shirley楊卻先我一步想到了,她急道:“胖子快別拿了,這些東西恐怕不是海底的烏璆!”但胖子並不在乎,仍然把剩下的幾粒黑珍珠都撿了起來。
這時古猜指著被撬開的秘艙夾層:“胡大哥,有鬼,你信我,真的有鬼呀……”他的中國話發音並不像阮黑那麼清晰準確,會的語句也不太多,有些想說的話常常表達不出來,急得只是跺腳,翻來覆去直說有鬼。
我只顧看著胖子,防止他忙著撿青頭時會出什麼意外,隨口應付古猜說:“我信你個蛋,就會胡說八道,有什麼鬼?海里只有蛋沒有鬼,我真想不起來上次見鬼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可蛋炒飯也當真有年頭沒吃過了……”雖然說話沒走腦子,但在反射神經的作用下,我還是和Shirley楊順著他的手望了一眼。海石花叢中那團模糊不清的黑色人影,已不知什麼時候變得清晰起來,五官輪廓均已顯現,但如同水中倒影,辨不清是男是女。那鬼影似乎是片深黑色的海水,在固體的海石花和海柳之間飄忽不定,突然流進了那堆死人骨頭中,骷髏頭深陷的眼窩裡隨即淌出黑水,像是頭骨裡湧出兩行漆黑的淚水,冤魂慟哭。我似乎感覺到整艘海柳船都已被死亡的陰影所籠罩,看來形勢不妙,從底艙破了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註定了無路可逃,立刻便要重蹈那夥英國人全軍覆沒的覆轍。
第三十六章 死水不藏龍
海柳船是艘文物般的古船,據說後來還一度被海匪使用過,船體雖然經過數次大修和改裝,但主體結構仍是最早的那些海柳。前兩年由英國人收購併進行改裝,此船在珊瑚廟島的一段時期裡,蛋民阮黑和當地幾名漁民,被僱來專門對海柳船進行維護保養,並參與了改裝作業。
英國打撈隊花了很大的心血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