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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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舔海石花吸收陰氣後化出的黑水,迷信的船員們認為那些黑水,是海柳中幽靈的怨氣。“海和尚”是海里的菩薩魚,魚頭裡有“黑舍利“,它們在船上唸佛能夠超度亡靈,所以有漁民撈到“海和尚”就會立刻放生,絕沒有任何漁民敢去吃這種魚。
而海匪的屍骨,也是海柳船上不能少的鎮船之物,它可以震懾海柳中的亡靈。在南洋,這種詭異的奇風異俗數不勝數。如今海柳船幾乎已在世上絕跡了,諸如此類匪夷所思的禁忌不能盡信,也不可不信。那夥英國打撈隊,偏不信這分邪,打算捉幾隻“海和尚”出來做標本,結果犯了忌,被海柳中的陰氣所侵,平白斷送了大好性命。
明叔風聞過一些,不提真就忘了,而且只知道個大概,卻從沒親自見過,這時古猜把阮黑以前告訴過他的一些事講出來,眾人方才知道一二。古猜對此深信不疑,他始終認為師父阮黑死後,鬼魂附在了底艙的海柳中,當時雖是又驚又怕,但現在離船而去,又不免依依不捨,不住回頭張望,想看看水裡的海鬼中是否有師父阮黑。
說到此處,多鈴和古猜又一齊落下淚來,二人放下木槳抬手抹淚,他們的那艘小艇頓時慢了下來,我趁機又用鏡子去照古猜的背影,正要細看,手裡的鏡子卻被Shirley楊拿了回去,她低聲對我說:“你又要搞什麼鬼?好端端的用鏡子對他們亂照什麼?”
我把在沉船裡看見船長幽靈的事情說給她聽,Shirley楊說:“你剛還在責怪古猜總是提鬼犯忌,現在卻好,說一樣做一樣,裡外兩邊的話那被你給說盡了。”
我對Shirley楊說:“咱們的前途是光明的,但道路是曲折的,如今迷走在混沌一片的歸墟里,在這曲折的道路上,不得不事事小心謹慎,誰能真正證明世上有鬼還是沒鬼?萬一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纏上了古猜,你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不過真等出事就晚了,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我就覺得古猜在水底時不太對勁,你有沒有這種感覺?”
Shirley楊搖頭說:“我看多鈴和古猜這姐弟兩個都是淳樸之輩,在瑪麗仙奴號上也沒發覺古猜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我知道你要對咱們這夥人在海上前途未卜的命運擔心,但你也別給自己增添太大的壓力。我在船長室中見到有一幅船長本人的畫像,正是絡腮鬍子,戴著金錶的手上拿了個菸斗,那間船艙非常狹窄,咱們帶了許多潛水照明裝置,水波下光影交錯折射,也許你在鏡中看到的,只是反射在上面的畫像。”
我聞言目瞪口呆,難道確實是我眼花看錯了?在水下漆黑、缺氧和高壓的複雜環境中,加上潛水照明裝置的晃動,這也是說不準的事,也許鏡中鬼影是一時錯覺,可隨即一想,我們潛水去打撈秦王照骨鏡的過程中,發生了太多難以理解之事,難道所有的事情都屬於正常範疇?身上攜帶的驅鯊劑為什麼會在水底同時失效化去?為什麼那些惡鯊瘋了似的追咬咱們不放?一日縱敵,萬事之患,如今打撈隊已經失去了一名成員,要想把倖存者都帶回去,怎可對這些怪事視而不見?欺山莫欺水,大海從古到今吞沒了多少生靈,海底的死鬼可絕不比陸地上來得少,而且海里的事太難說了,比深山老林不知要複雜多少倍。咱們摸金校尉常自吹自擂,說人是非常之人,遇到的事都是非常之事,閱歷見聞都不是常人能及,可擱到海上,咱也差不多是倆眼一抹黑,甚至還不如明叔,這就叫隔行如隔山。
Shirley楊原想安慰我幾句,可被我這麼一說,也不得不秀眉微蹙,對剛才潛水撈青頭的那次行動,她也在心中存了許多疑間,暫時卻又沒有任何頭緒,一面划動手中木槳,一面望著海水出神不語。
這時胖子對我們說:“你們倆真夠沒追求的,別自己眼自己過不去了,我看大海啊故鄉,真就跟歌裡唱的似的。咱們蛋民海邊出生,海里成長,大海就像咱的老孃一樣,對咱們慷慨無私,讓咱這回撈得盆滿缽滿,等養足了力氣,趁海眼有水的時候,直接游出去不就結了,還管他媽那麼多幹什麼。再說你們倆光顧著說悄悄話了,港農老賊那邊可也沒閒著。”
胖子示意我注意明叔的動靜,我們把救生艇嚮明叔三人所在的艇旁靠了過去,只聽明叔正在安慰多鈴和古猜,聲稱自己是打心眼裡喜歡這兩個孩子,勸他們二人別去法國尋親了,乾脆拜自己為師,並吹噓道:“為什麼都稱我為明叔呢?因為你阿叔我就是光明,在南洋誰都知道,只要是跟住明叔的人,將永遠不會墜人黑暗之中……”
我立刻和胖子給明叔吹口哨起鬨:“您快趕緊地歇了吧,你是什麼鳥變的我們還不清楚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