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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籠罩著一層薄霧,朦朦朧朧,氤氳遮眼,空中數行塞雁,呈“人”字行,飛於水天之間。
雲開霧散,但見東平湖內,百十艘戰船旌旗蔽日,百艦齊發。船艦如雲,桅杆上的船帆,迎著颶風,鼓脹到了極點,彷彿要被撐破。
長約十五丈、寬約五丈、高約七丈的戰船,每船船身左右各裝六門神威大炮,火炮手們早已嚴陣以待,神情嚴肅。
百十艘戰船上,輕裝快靴的弓箭手分佈左右;大沿氈帽官兵銀甲凜凜,立在甲板,護衛著本船指揮;還有水兵們,紅巾抹額,掇著朴刀,一副無畏生死的悍勇模樣。
待到隱隱約約能望見梁山水寨,水師統領抽出寶劍,劍芒指著蒼穹,一道銀光閃得耀眼。
“傳令開炮!”
軍令一出,剎時,鼓聲震天。
轟!!
各船火炮手們點燃火繩,炮彈沿著炮膛滑出,火炮手們立即雙手捂耳,數百炮彈穿過水麵,紛紛揚揚,疾風驟雨般,齊齊砸落在梁山水寨。
炮彈落下,一陣煙塵瀰漫,水寨營壘塵木飛揚,沙土漫天,一處處沿水小屋、吊樓、小寨俱遭巨大破壞,飽受摧殘。
炮聲隆隆作響,頃刻之間,便把此處水寨轟得七零八落,摧毀殆盡。
然而,卻獨不見人蹤。
水寨居然無人?
水師總指揮何統領面目一沉,目光灼灼,盯著水寨方向,半晌,才聽得他下令道:“停止開炮,水兵進攻!”
又是一陣傳令鼓。
紅巾抹額、短衣短袖、掇著朴刀的水兵們,取小船下水,每艘小船搭乘五個弓手、五個刀兵,二百餘艘小船浩浩蕩蕩出發。
炮聲消失,整個水師艦隊俱都變得安靜,無數雙眼睛盯著靠近梁山水寨的這兩百餘艘小船。
短暫的寧靜,也許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水窪深處,忽然一陣吱嘎亂叫,鴻雁驚起,不分高低,不辨東西,只管撲翅亂飛。
蘆葦蕩裡,一船飄出,“爺爺張順在此!”,一支冷箭應聲而到,正中一名水兵額頭,頓時那名水兵頭上流血,倒在水中。
那船隻射一箭,卻又隱入蘆葦蕩裡,好似捉起迷藏,官軍小船急追,但見它忽左忽右,一會兒隱身蘆花叢裡,一會兒飄蕩在菏花蕩裡,難覓它行蹤。
這邊廂,兩隻官軍小船入了荷窪之中,近處忽然盪出一隻小船,“爺爺張橫在此!”,射了兩箭,也不問中不中,馬上又跑了。
“你姥姥的!”官軍小隊長惱罵一聲,令船直追,官軍小船在菏澤裡飄飄蕩蕩,忽地荷葉下冒出幾個水鬼,口中噴出水柱,猛地將那官船掀翻,為首那個手持解腕尖刀噗嗤扎進那小隊長胸口,口中喝道:“你爺爺阮小二送你去見閻王爺!”
殺了這十個官兵,阮小二等人又頭頂著荷花,繼續潛入水中,只咬一根蘆管露在水面以呼吸……當真如同幾隻潛蟄的水鬼。
接下來,官兵小船每到一處,必遭伏擊,不到一個時辰,兩百隻小船就如同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大多在蘆葦蕩、荷花蕩、水窪深處,被梁山水軍神不知鬼不覺地給消滅了。
這邊,水師船艦等得不耐煩,不管不顧地往水寨衝馳,奈何湖中水草過多,又有橫木、水柵等攔截,戰船還未進得水窪,就被水草、橫木拌住,百十艘戰船衝不進去、退不出來,進退維谷,陷入兩難。
這時,戰船上巡邏士兵忽報船艙漏水,甲板上的指揮們急去察看,哪裡是什麼漏水,分明是有人在鑿船!
水師指揮們急得哇哇亂叫:“直娘賊!快下去殺了他們!”
紅巾抹額的水兵們握著朴刀噗通一聲,一個個跳入水中,不消一會兒,水中便冒起紅水,如湧成血河,隨即一具具官軍屍體漂浮上來,也有梁山水兵的屍體,只是更少些。
梁山地處水泊,懂水戰之人舉不勝數,像頭目就有李俊、張橫、張順、三阮等,而官軍水師雖有火炮重器,攻城還好,但在這水窪之中,卻是用錯地方,如何能代揮作用?
論水中鏖戰,官軍如何是梁山水鬼的對手?
入水的官兵久久沒有迴音,而此時戰船基本都被鑿穿,一個個大洞出現,官兵們一陣慌亂,不知如何是好。
指揮們也氣得跳腳!
只聽一陣齊聲吶喊,群狼似的喔叫,李俊、張橫、張順、三阮等梁山水軍頭目,率著五百餘隻小船,從四周包圍了過來。
“放箭!”
“放箭!”
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