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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寶聽說了,就拿著從軍三十年打戰死了的老爹的撫卹金替周家還了彩禮,周家便將周芸嫁給了她。其實陳寶不為別的,就是單純地擔心自己娶不上媳婦兒,才有此舉。他老孃李氏表示很支援。
也沒有吹吹打打,酒席沒擺幾桌,簡簡單單地把周芸迎進了家門。後來的時間證明,雖然日子平淡,陳寶一個月也才有一兩天休沐,但夫妻倆也算恩愛。
“快快快……娘子,快逃!”此時,白衣青褲、兩手空空的陳寶,慌慌張張地跑進家門。
那隻被拴著的老母豬擋著了他的道,他一腳踹過去,老母豬發出哼唧哼唧的吼叫,似有不滿。
陳寶跑得急了,又撞上老母豬,一跤摔在了地上。周芸正在屋簷下用大木盆漿洗衣裳,見他摔了一跤,忙上去扶他,臉露喜色:“相公,今日休沐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陳寶從地上爬了起來,滿頭大汗,著急地說道:“娘子!快快快!城破了……城破了!快逃!”
周芸一臉疑問:“相公,你在說什麼啊?”
陳寶看著妻子,手叉著腰,氣喘吁吁道:“娘子!你聽我說!昨夜……方臘派四十萬人圍城……現在……現在……城破了!滿城都在造反和殺人!我們快逃!”
“啊?”周芸驚訝地叫了一聲,“難怪昨晚滿城走水,娘還說是灶神爺發火了……”
“你是讀過書的,也信娘胡說?對了,娘呢?”
“在屋裡。”
“趕緊!趕緊!拿幾樣值錢的逃命!”陳寶急道,跑進屋裡去。
周芸立即跑進臥房,翻箱倒櫃將平時積蓄的銅錢、碎銀子裝進荷包裡,又將那一畝三分地的地契還有幾間泥巴房屋的房契拿上,急匆匆跑出來,而陳寶早已揹著還在昏睡的老孃跑出院門,衝她喊:“快點兒!快點兒!”
周芸愣了一下,看看身後:“相公,要不要鎖門?”
“鎖個屁門!讓他們搶!逃命要緊!”
周芸不再猶豫,跟了出來。
剛到門外道上,陳寶看著她的臉,齜了齜牙:“你的臉,臉,臉……”
“臉怎麼了?”周芸一愣,隨後立即反應了過來,從地上抓了一把溼泥巴,胡亂地往臉上抹了一陣,然後幫陳寶扶著老孃,兩人倉惶擇路而逃。
“兒子……”五十七歲的老孃還在睡夢之中就被陳寶背了出來,這時被顛醒,一睜開眼來,有些驚訝地開口。
“娘,你別多說話!現在逃命要緊!”
“哦。”
一家子剛出家門不遠,拐過兩條巷道,突然聽到前面一陣叫喊聲。
“吼吼吼……”
“衝啊……殺啊……”
“均貧富,殺貪官!”
接著,陳寶就看見一大隊全副戎裝計程車兵如同潮水般湧來,有的手裡拿長槍,有的手裡舉盾牌,有的彎弓搭箭,士兵們挨家挨戶將門踹開,手中長槍一指,喝道:“出來!街上排隊!”然後便衝進去洗劫財物。
有些士兵手裡抱著大把銀子,高興得合不攏嘴,往身上藏了些後,才交到上官那裡去,上官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些士兵推著獨輪小車從街道過,車裡已經裝了許多金銀財物;還有些士兵將街上大店鋪掌櫃捆縛了起來,用鞭子狠狠地抽他們的背,逼迫他們跪下。
陳寶一家子慌忙躲進附近矮牆後,掩藏在竹籬笆下,呆呆地看著這一幕幕。
矮牆後面是塊菜地,妻子周芸小聲地和陳寶說道:“聽說他們只殺貪官,不殺百姓。”
“屁嘞!周員外是貪官嗎?剛才我就瞧見他被殺了,他們還把他頭割了下來……”陳寶看著妻子小聲說道。
周芸無言以對,怔了片刻,反應過來:“你是說周伯伯?”
“除了你周伯伯還能有誰?”陳寶眼珠子瞪著不遠處的街道,“其實你周伯伯也挺摳門的……”
周芸默然片刻,只覺鼻頭泛酸,畢竟死的是她的堂伯,聽了丈夫的話後,小聲地反駁:“周伯伯只是摳門些,他又沒犯什麼錯。”
“碰上造反,有錢有勢就是錯。”
陳寶說完這一句,看了一眼街上形勢,見有十幾個兵丁朝這邊過來,忙背上母親,叫了周芸一句,急衝衝穿過菜地,從另一邊籬笆出來了。
出了菜地,奔到巷道,拐過兩道弄堂,前邊又是大戶人家,妻子周芸望了一眼白牆黑瓦的院落,喘著氣說道:“這裡是鄺舉人老爺家。”
忽然聽到屋裡有士兵叫囔聲,陳寶瞪了妻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