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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啟堂跪在地上,朝潘龍磕了三個頭,滿臉懺悔道:“潘將軍,下官知道這幾年來,有虧於潘將軍,下官也有愧於蘇州城的百姓……可是,潘將軍,看在我妻妾兒子的份上,你就護送我們出去好不好?你自己也能出去啊……啊?”
“聽說方臘軍抓住當官的就要殺而食其肉,也不會放過當官的家人……”高啟堂臉上有兩道淚痕,懇求的目光看著潘龍:“子龍,你也是準備成親的人,聽說你也訂了親,你也有家有父母……難道你要看著我被方臘煮食嗎?我的妻妾孩子……子龍…子龍啊,求你護送我全家出城,我把金錢全部都給你,好不好?我不要錢,我不要錢,我只要家人平安……子龍,子龍,下官給你磕頭了……”說著磕頭不已。
“大人,你這是何苦……”宣撫使、通判嘆氣,卻沒有像知府那樣跪下來。雖然面臨生死,但讓他們這樣的五品官、六品官,向一個不入品級的裨將下跪磕頭,他們還是做不到的。
看高啟堂跪在地上,六歲的小兒子哇哇大哭,妾室抱著小兒子也跟著跪地。妻室嘆氣,卻沒有跪下來。
潘龍看著跪地磕頭的高啟堂,站在原地直直地瞪了許久,驀然將手中朴刀狠摔於地,怒道:“爾等貪生怕死之輩!把你們平日裡欺壓良民的氣焰拿出來啊!你對劉校尉做的那件事……別以為我潘子龍不知道!你有妻子兒女,別人就沒有妻子兒女嗎?你只顧自己棄城而逃!就不怕千古罵名嗎?”
說完,返身上馬,再也不管顧知府等人,直望東門而去。
“這這……”通判望著潘龍遠去的背影,臉皮皺了皺,“這算什麼意思?”
宣撫使道:“他不護送,我們自己逃吧。知府大人,快起來,快起來……”
知府家人、宣撫使、通判與及四個兵丁分乘了兩隻官船,分賞了許多金銀給其它士兵後,急急忙忙划船而逃。
四個兵丁拔刀警惕地看著四周,划船的是知府的管家和宣撫使的長隨,並沒有帶多餘的人,一行人都不穿官服,只穿普通衣服,作客商打扮,士兵也都扮作家丁。
船過了盤門,繞過幾座石拱橋,望運河方向而去,那是有一條小水渠,是今年新修的,直通運河,可能不被注意,說不定能逃出城去。沿河雖然也看到不少包著頭巾的城內起義軍,但是這些起義軍卻好像並未注意到這兩艘船。
眼看著船劃過芍藥亭,正要接近出逃的運河路線附近時,卻忽然聽到上面傳來聲音。
“劉校尉,在那裡!”
“狗官!我就知道他要從這裡逃!”
…
回到二更,夜深人靜時分,一戶院落裡發出微微燈光,老人的咳嗽聲從屋裡傳出。
豆燈照映下,隨便鋪了些稻草的木板床上,一位半頭銀髮的老婦人蓋著破舊的棉被躺在草蓆子上,正劇烈地咳嗽著,渾身有些哆嗦,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外頭堂屋裡,一位全副戎裝,駭下一縷鬍鬚,年約三旬,一臉剛毅的男子,對著面前的牌位,肅容躬身,鄭重鞠了三躬。
牌位前的香爐裡點著三枝香、一對蠟,紅蠟的燭光,將牌位上泛黃的字照得很清楚。
牌位上寫道:“亡妻戚氏英柔之靈位。”
男子鞠躬完,對著牌位怔了許久,眼圈有些泛紅,閉上眼睛一回想,全是她被玷辱時的畫面,一念及此,牙咬得咯咯響,雙手狠狠地握成了拳頭。
“命兒……”房間裡病懨懨的老婦人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從破舊的棉被裡伸出一隻形同枯槁的手。
男子走進房間,給老婦人喝了些藥,跪在床頭,看著重病的老母親,兩眼一紅,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
“娘,孩兒不孝!孩兒不孝……”
“命兒……不哭……”老婦人氣若游絲,上氣不接下氣地道:“為娘沒有……沒有給你再說一門親,為娘……對不住你……是娘沒本事……”
“可……可……咳咳……”說著說著,老婦人劇烈地咳嗽,彷彿要將心肺都咳出來,男子起來給她輕輕拍了拍背,又喝了一口藥,才好一些,她接著說道:“可你……也不能造反呀!”
“娘,孩兒不是造反!”男子一臉憤色:“孩兒是給柔兒報仇!”
“唉……娘知道,娘知道,英柔是個好姑娘。那……狗官高啟堂……霸佔了她的身子,害得她……唉……可你不能造反啊!命兒,我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你不能造反啊……咳咳……”老婦人喘著氣道。
聽著老母親的話,劉命只是閉上眼睛,重重地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