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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勤道:“晚生三日後前去揚州書院教書,明晚在富貴茶樓置一場小小酒席,不知宋師爺能否賞個臉,來喝杯酒水?”

“明晚……”宋廷掐掐指頭,明天是四月十二……暗叫一聲糟了,差點忘記這個重要的日子。

“秦兄,我明晚恐怕有點事,來不了,抱歉。”宋廷微微抱拳道。

見宋廷面露難色,秦檜自然沒有起疑心,笑著拱手道:“既如此,打攪您了。”

這時陸伯年才從侯府大門出來,秦檜立即又巴巴地跑到陸伯年面前:“哎呀!陸大人!陸知縣!您可是三日後就要赴青州任知縣?”

陸伯年對秦檜的馬屁很受用,神情倨傲:“是啊,怎麼了?可惜我能帶去青州的人名額有限,帶不了你……”

秦檜道:“無妨,無妨……我是想請陸大人……”

後面的話,宋廷沒有繼續聽,猜也能猜到,秦檜又是“請陸知縣喝杯酒水”,遂冷笑一聲,大步上了街頭,僱上一輛馬車,直奔雲香院而去。

大晌午的,雲香院根本沒幾個客人,幾個穿紅著綠的姑娘,搬一條長櫈,鶯鶯燕燕歪歪斜斜地坐於大門口曬著太陽,打著哈欠;洗衣裳的老媽子將一件件姑娘們的窄袖、褥裙、抹胸等衣物曬到街頭竹竿上,頓時迎風一片紅紅綠綠,倒也好看。

那車把式是個賊眉鼠眼的漢子,見宋廷來到這種地方,得了車錢,還不想走,賤兮兮地叫了宋廷一聲“爺”,欲討要賞錢,宋廷扔給他一塊碎銀子,他高興地走了。

得知公主老婆是個小富婆,宋廷自然沒有先前那般摳門了,該花錢的地方,也就放心大膽花。

宋廷走到雲香院的門前,穿紅著綠的姑娘們如夢方醒,臉上開始堆起殷切的笑,一口一個大爺,一口一個大官人。宋廷剛走進門來,柳媽媽就跑過來,一臉笑意還未漾開,就又收斂起來,冷笑道:“喲,這不是大詩人嘛!我家的姑娘們現在可崇拜你這個大詩人了,天天跟我頂嘴呢……”

一聽到“大詩人”三個字,雲香院的姑娘們紛紛跑出來圍觀,指指點點。

“他就是宋公子呀……”

“對啊,他就是寫《定風波》的宋公子。”

“長得倒……還行。”

“他這來幹嘛?”

宋廷沒有理會這些嘰嘰喳喳的聲音,直接從懷中摸出二十兩銀子,交到柳媽媽手上,道:“我要見白秋燕。”

宋廷早就聽到訊息,雲香院自花盈盈贖身後,白秋燕便接替了她的位置,成為這雲香院的頭牌。

但是這個頭牌,可有點兒冷淡,自從接替“頭牌”位置至今,似還從未接待過客人。別說是讓她賣身了,她可是連藝都不想賣。這一點,讓柳媽媽為難又著惱,本來花盈盈走了,雲香院的生意就減了小半,有客人說瞧白秋燕姿色還稍比花盈盈勝上幾分,讓她做頭牌。

誰知道新頭牌居然連藝都不賣了,雲香院的生意,自然一下子一落千丈。柳媽媽對白秋燕是打了打了,罵也罵了,愣是沒用,她要麼以絕食相逼,要麼以自絕相逼。柳媽媽一時無法,只好先關她一段時日,打算挫挫她的銳氣後,再逼她直接賣身算了。早就有客人提出要五千兩銀子包她一晚,柳媽媽想賺這筆錢可都快想瘋了。

宋廷遞上二十兩,她自然是不樂意的,冷冷地道:“相見十娘,需五十兩。”白秋燕與花盈盈同歲,小兩個月,論排行稱“十娘”。

聽聞柳媽媽的話,宋廷目瞪口呆,雖知她有訛詐之嫌,但為了見白秋燕,還是乖乖從身上掏了三張交子出來,連同銀子,一併給了柳媽媽。

不需柳媽媽多言,宋廷知道白秋燕在哪個房間,便直接上樓去了。

咚咚咚,敲了三聲。

“媽媽,十娘今日體不適,恕不見客。”裡頭傳出白秋燕幽怨惆悵的聲調。

宋廷直接推門而入,裡面身穿紫黑色對襟窄袖、月白抹胸,下身著同樣黑紫色襦裙的女子忽地站起身來,有些侷促地道:“宋公子,你怎麼來了?”

宋廷凝視白秋燕一眼,那一套紫黑色窄袖將她襯得更瘦些,身段似比先前還要玲瓏些,面龐帶幾分雅緻韻味,卻又有幾分惆悵,眼角淡淡黑圈,顯然是過了一段寢食難安的日子。

“白姑娘,近來可好?”宋廷醞釀措辭,還是先問了聲好。

白秋燕舒展眉黛,莞爾一笑:“蒙宋公子關懷,妾還算死不了,不知宋公子最近如何?你的妻子她……”說到“妻子”,眉黛又凝蹙。

宋廷笑道:“內子最近很好,說起來,多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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