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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鶯燕燕嘰嘰喳喳,雲香院的氛圍從來如此:老鴇和龜公熱情地跟前來消費的客人寒暄著;姑娘們揮著手兒招呼著,臉上擠出或真或假的笑容,殷勤地喊著這位爺、那位爺;黑衣打手們看似無所事事,其實是在各處門口逡巡,一旦出現什麼意外,他們會蜂擁而上;這裡男性顧客們或坐或站,或已經躺進房間享受銷魂時刻,他們的臉上總是掛著或期待或滿足或意猶未盡的淫笑。
忽然有一群文人雅士踏門而來,老鴇的臉上頓時笑開了花,上前拉住陸伯年的衣袖,胸口不斷往陸伯年身上蹭,直把陸伯年弄得春心蕩漾,雖說這老鴇也不醜,但是陸伯年還是略生氣地推開了她的手。
陸伯年搖了搖摺扇,跟那老鴇說:“柳媽媽,今兒我們不是來找姑娘的。”
一聽他說不是來找姑娘的,柳媽媽臉色頓時不樂意:“既然不是來找姑娘的,那又是幹什麼來的?”
陸伯年道:“今兒我們是來參加花姑娘的詩會來的。如果沒記錯日子的話,不正是今晚嗎?”
柳媽媽聽了陸伯年的話,知他是新科進士,忙不跌點頭,臉上喜笑顏開:“是是是,我就說嘛,陸大官人怎麼可能不是來找姑娘的呢?原來是找九孃的啊。大官人,上次九娘實在是走不開,所以沒來見您,您多擔待,來,喝茶!喝茶!”雲香院眾姐妹中,花盈盈排行第九,所以也稱“花九娘”。
柳媽媽殷勤地給陸伯年端上一杯茶水,誰知陸伯年根本不接,搖頭而笑:“柳媽媽,我們今日不喝茶,我們要喝酒,給我們上最好的花雕。”
柳媽媽將茶水放好,臉上沒有絲毫慍色,依舊滿面堆笑:“大官人要喝酒便喝酒。不過,常言道這好馬須得配好鞍。我們家九娘啊,自小性子灑漫,一般的王孫公子她都看不上,她就喜歡那些會作詩的才子雅士……”
陸伯年從荷包裡掏出兩錠大銀子,足足有二十兩,交到柳媽媽手裡:“規矩我們都懂,要見盈盈,得付二十兩。錢已經給過媽媽了,就有勞媽媽了!”
柳媽媽忙將那兩錠銀子收入懷中,臉上笑得彌勒佛一般:“好好好,大官人你且等著!”說完,就往二樓去了。
柳媽媽的這一聲聲“大官人”,直喊得陸伯年渾身舒服,他不無得意地瞧了瞧同他一起來的幾個人,卻沒有找到宋廷的身影,就問:“姓宋的那個小子呢?”
“哎?那個姓宋的秀才呢?”
“說好打賭的,怎麼人都不見了呢?”
“對啊,怎麼不見人了呢?”
“……”
幾人面面相覷,這個叫宋廷的秀才,難道真的沒跟來?說好了打賭,今晚誰若能得到雲香院頭牌的賞識,就算誰贏。他還把賭注改了,誰若是輸了,就要給對方二十兩銀子,並且還要叫對方一聲爺爺。
對於這樣的賭注,一開始眾人都覺得荒誕,但宋廷執意堅持,眾人也就只好當他自己犯傻了。
這科考考的便是詩賦、策論,陸伯年能中二甲,作詩的能力自然非同一般。他一個秀才偏偏不自量力去和一個進士比作詩,真是不知死活。
再說,也沒聽說過這個叫宋廷的秀才作過什麼有名的詩句啊,陸伯年可是有不少詩句曾經得到過揚州城公認作詩第一的楊逋楊老先生的親口表揚呢。
眾人心想,不用比就已經高下立見啦!
誰知道剛進了這雲香院,就不見了人影,難道他是不敢比就逃走了?那可就要讓人笑掉大牙嘍。到時候只要在場幾個人把這件事往外一宣傳,那他宋秀才的名聲,恐怕在這整個揚州城都不保嘍。
就在眾人內心幸災樂禍之際,有一個穿著一身布衣,看似文文弱弱的書生模樣的男子,嘴裡叼著一串糖葫蘆,手裡拿著兩串糖葫蘆,大搖大擺地從雲香院的大門進來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宋廷。
宋廷之所以晚到,是因為半道上遇到些麻煩。原本,陸伯年一行人高談闊論無比招搖地穿過大街,望雲香院而來,唯恐路人不知道這幾個讀書人是要去嫖。宋廷負手跟著,左顧右盼,看看風景,賞賞街市。
誰知道,半道上居然遇到了雪雁這個小丫頭。也就隔著那麼一丈許遠,雪雁正在攤子上買胭脂,也不知道是替誰買的,她自己年齡尚小,平時未曾見她抹胭脂。雪雁突然臉轉了過來,無意識地朝著宋廷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不過還好人多,宋廷躲得快,雪雁看過來的時候,宋廷已經躲到一個算命測字的攤子後面去了。
見雪雁提著籃子望宋府的方向回去,宋廷才敢偷偷地走了出來,又怕再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