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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虎懵然不知的站在一旁,完全不明白言、紀二人的對話,聽得師父之言,立即向言九天跪下。言九天心中暗喜,上前一託:“程兄不必多禮。”程小虎心中記得乃師之言,雖覺有一股強大的力量阻止著自己跪下,仍然努力不止,一張臉因為用力過度而脹得通紅。
言九天雖然並不覺得累,但是卻放手不得,滿臉笑容之下,不禁心頭暗罵:“白痴!”但是又不能用力太猛,傷害了他,場面一下子尷尬起來。
張黔自然知道自己徒弟的脾氣,見到言、程二人僵持不下,連忙道:“小虎,聽言公子的!”
程小虎這才罷手,收回雙臂,眼中滿是欽佩之色:“公子好功夫。”
言九天微微一笑,便不再理會他,徑自張黔道:“張大叔放心,在下會照顧令徒的。”話語一頓,接著道:“至於嚴兄,張大叔也請放心,在下會設法醫好他的傷勢,並送他回到師門。”
張黔眼中露出一絲感激之色,臉上泛出一陣紅光,指著程小虎道:“記住我的話,好好追隨言公子。”
程小虎點頭不迭,哽咽道:“徒兒知道了。”
張黔轉頭望向嚴頤:“對不起,不能再照顧你了,實在有負大哥所託。不過言公子答應送你回師門,我也就安心了。”
嚴頤目閃淚光:“二叔……”
張黔心願一了,再也堅持不住,眼中神光渙散,就此一瞑不視。程小虎與嚴頤見狀,滿腔悲緒,登時如脫韁野馬、不可抑制,雙雙撲到張黔屍體上嚎啕不已。
紀至君淡漠地瞥了程小虎二人一眼,張口道:“言公子既然有此大志,現在有何打算?”
言九天道:“在下聽說登州多豪傑之士,所以……”
紀至君放聲大笑,打斷言九天的話語:“言公子對諸州形勢一無所知,焉敢妄言欺我!”
此言一出,言九天心中暗自一緊,他早有收納紀至君之心,豈敢令其小覷,連忙說道:“登州自古民風彪悍、豪傑輩出,史有明鑑,紀老先生何出此言?”
紀至君面帶冷笑:“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窮酸腐儒,閉門造車的玩意,你也相信?未免幼稚。”
古夢涯上前一抱拳,臉上露出恭敬之貌:“我們三人來自蜀州,對神州的風土民情僅從書本得知一二,於實情不甚了了,不當之處,還望先生不吝賜教。”
紀至君哦了一聲:“你們來自蜀州。嗯,罷了,老夫便教你們幾句:所謂民風彪悍,倒也不假,登州自古盜匪成群,安平盛世亦不減其勢,更別說當逢亂世。”
古夢涯插嘴道:“太平盛世,民心思安,為盜匪豈有生路?”
紀至君哈哈一笑:“古公子說的只是常理,登州卻不然。這裡的人逞勇鬥狠,已成習俗,依仗武力、橫行無忌者,多如牛毛,殺不勝殺,官府亦不敢擅加刑罰,以免觸及眾怒。”
易鋒寒冷笑道:“這樣更會助長那種所謂風俗,人人以悍勇枉法為務,再沒有人尊重朝廷律令。”
紀至君瞥了易鋒寒一眼,繼續道:“不錯。所以登州雖以勇悍聞名,但是其人勇於私鬥,不識大體,從來沒有出現過大的團體,各地均由土豪惡霸分別操縱,官府反同虛設,藺氏兄弟在這些人當中已經算很好的了。這些人各存私心,表面上打著勇悍無畏的幌子,一旦禍及自身,跑得比誰都快。你看適才藺家莊那些莊丁所為便知道了,嘿,如果你在街上誤踩了他們之中任何一人一腳,老夫敢保證,那廝的反應都比剛才奉命追趕來得激烈,而且就算不敵,他也絕不退縮。所以登州自古以來,都沒有出現什麼了不起的人物,所謂豪傑,多半是強盜土匪之類。而且登州軍隊向來沒有戰力,那些士兵私下械鬥,個個悍不畏死;上陣與敵軍交鋒,己方勢大還好,一旦敵人威勢鼎盛,往往不戰而潰!哼,登州人口角之爭,動輒拔刀相向、逆法妄為;國難當頭,即作鳥獸散狀,此種人之敗類,豈可與謀?”說到這裡,不知道觸及什麼往事,越來越激動,面露憤容,大聲譏嘲道:“嘿嘿,表面勇敢的人,心底往往比常人更加怯懦,這就叫色厲內荏。”
言九天聞言心裡一涼:“紀老先生對登州便作此評價?”
紀至君此時顯然心境不再激盪,面色稍和,嗤道:“此非老夫評價,而是事實。”說著傲然一笑:“你們知不知道老夫為什麼叫遊劍先生?”
言九天等三人俱都搖頭道:“不知道。”
程小虎卻止住哭聲,插嘴道:“紀老先生年輕時代周遊各地,不但掌劍稱絕,而且以見聞廣博著稱,所以人送外號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