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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叫他給忙活幾天。兩個人儘管脾氣不投,可有這層關係也算不錯。今天聽李大哈哈這麼一說,楊老倔就煩了:
“你他孃的混蛋啊!中國人自己打等於兄弟倆鬧著玩。這日本鬼子是人揍的嗎?他們來了咱就得亡國,你懂不懂啊!”
楊老倔這一痛罵,把個李大哈哈嚇得溜到一邊。見老倔又上了倔脾氣,大夥兒又忙著打圓場,說李大哈哈的話跟放屁一樣,犯不上跟他較勁。再說,關外離咱還遠著呢,中國的軍隊也不是孬種,哪能說亡國就亡國?
八奶奶見男人們吵起來,便悄沒聲地回到娘們兒堆裡,又啦起娘娘來。
“我說老嫂子們啊,你說咱這村,是先有村還是先有廟啊?俺娶了這麼多年也沒弄明白。”
八奶奶喊老嫂子,其實是對大家的尊稱。別看她才三十多歲,在楊家大院裡輩份高著呢,在場的媳婦們都小她幾輩。
“這還用問嗎?先有廟啊!要不,咋不叫張家村王家村,偏叫娘娘廟呢?”張家四嫂先開了腔。
“不對,如果沒有村子,誰會跑到荒天漫地裡來蓋廟?吃飽了撐的沒事幹了?”楊家院裡的小媳婦們不服。
老倔的媳婦一直抿著嘴沒吱聲,這時不緊不慢的插了一句:“嗨,先有村也好,先有廟也罷,反正都叫娘娘廟,較這真兒幹嘛?叫俺說,你們才真是閒著沒事吃飽了撐的呢。”
娘們兒堆裡一片鬨笑。大夥兒看看天,說不早了,雨也停了,該回去做飯了,男人們還要下地幹活呢。
男人們也停住話題,各自散去了。
張仲石讓佃澤、大山他們把娘娘的殘胎重新抬進廟裡,堆在一角。
偌大的廣場上,就剩下劉半仙一人,仍在仰天長嘆:“大難臨頭了!……”
廟前風波
(三)
娘娘廟的娘娘塌了,一年一度的廟會明顯冷清了許多。方圓幾十裡的鼓子秧歌隊沒一個來的,夲村的秧歌迷們也都洠Я誦乃跡��碩嗌倌甑墓淖友碭杈駝庋�繞煜⒐牧恕�
二月二這天上午,街上擺攤的不少,趕會的人不多。河北一帶出了名的王家戲班,臨近晌午才開鑼。賣膏藥的東北老客乾脆捲起攤子,湊到廟前看戲來了。
劉半仙仍和往年一樣,在廣場上擺起卦攤,心想,甭管咋著先得吃飯,活一天算一天唄。
俗話說“幹啥吆喝啥”,儘管臺下觀眾不多,可臺上的演員們仍很賣力。一出《武家坡》剛開場,就贏得臺下一片喝彩。
劉半仙也禁不住臺上的誘惑,翹起腳尖,把金木水火土那一套全扔在腦後了。
按照慣例,逢年趕廟會時,商平縣衙署總要派一支民團前來維持治安。今年來當差的縣保安團7人當中,17歲的楊佃澤也在其列。
原來,去年的“娘娘倒塌事件”過後,楊老倔左思右想,與其任兒子上屋揭瓦,還不如送出去長長見識,將來也許為國家或村裡出點力,重振楊家雄威哩。退一步說,眼下國難當頭,沙河一帶的土匪更狂了,有個扛槍的兒子在外邊,這點家業起碼沒敢算計的。
這天,保安團小隊長肖大麻子把佃澤派來,就是想還楊老倔一個人情。老倔自然高興:“他孃的,這個肖大麻子還真夠意思。俺那一袋子花生、兩罈子好酒沒白送。”
楊佃澤跟他爹說了幾句話,就進東里間見娘去了。
老倔媳婦本想也到會上去看熱鬧,可又惦記著小兒子佃貴。這孩子比佃澤小三歲,身子骨一直不硬巴。剛過了正月十五,就傷風感冒倒在炕上,娘們倆正在為趕會吵嘴呢。
楊佃澤對娘勸了幾句,說十多歲的小夥子了,沒那麼嬌貴,就領著弟弟奔廟會上去了。
李家莊的李善人,領著他的寶貝閨女也來趕廟會了。當時他媳婦不讓來,說娘娘沒了,不燒香你去幹啥?李善人說娘娘沒了仙氣還在,不去心裡彆扭。
李善人父女進村後先到親戚家坐了坐。其實,這門親戚早屬於“八竿子打不著”了,可李善人心腸好,日子過得也不賴,平日裡常來燒香拜佛,總免不了帶上禮物上門落落腳,一來二去,遠親卻越走越近了。
李善人的這門親戚叫李會來,二人以老表兄弟相稱。李會來的閨女比信女大兩歲,叫大鳳。剛一進門,大鳳就拉著信女扛著凳子看戲去了。李會來和李善人在家啦家常,準備中午好好喝兩盅。
大鳳和信女走在街上,一些小夥子大閨女總免不了朝她們多看兩眼。特別是剛滿十四歲的信女,紅褲紅襖襯著紅撲撲的小臉蛋,越發水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