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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笨人的事。喲,我說石賢老弟,”田重波表情誇張地說,“你很有文才,可我與語文老師成了冤家,作文時,咬破筆桿也擠不出幾句話來,一點辦法也沒有,你就把寫文章的秘訣公開公開吧,我給你發文學獎!”
“這怎麼叫文學獎?秘訣可不是文學作品。”李超蘭取笑他,“再說,既然你作文不行,就該老老實實當學生,哪有資格給別人發獎?”
“你知道什麼,”田重波強詞奪理地,“正因為我作文不行才最有評判資格,這叫旁觀者清!”
“非常正確!”彭石賢竟表示完全贊成,而且由此談出了一大套歪理,“作文無所謂好與壞,別人說它好便好,說它壞便壞,你自己是稀裡糊塗一鍋粥,我那篇得獎的作文就像是額角上的腫塊,瞎碰來的!”
“那我怎麼碰不上?”田重波倒像是要虛心請教,“你就說說這碰的秘訣吧,要不,我那位語文老師可難受了,每次上作文課,他又皺眉頭又搖腦袋,總是唉聲嘆氣的。”
“你這人,不為自己難過,卻好意思說為老師難過,拿你真是不好治,”李超蘭笑了,“難怪姑媽罵你嘻皮笑臉的!”
彭石賢的興頭來了,似乎他早有宏論在胸:“你是數理化專家,是作真學問的,作文是假學問,你當然作不好!寫作文首先得說假話,而且越誇張越好。比如,說高興就得說高興得要死;說愁苦就得說愁苦萬分。同時,不管你憤慨不憤慨,別人讓你憤慨你就得憤慨;不管你擁護不擁護,別人讓你擁護你就得擁護。這樣,就會有人說你的文章寫的不錯了。如果你會抄襲,能糊編瞎造,就更加了不得。別人說雞毛上了天,你就說玉皇大帝的冠冕是你用雞毛給他編織成的,那你就簡直是太富創造性了。”
彭石賢的話說得很有些激動,他是下定決心改弦易轍了:“下學期進了高一,我非入團不可,捨命也得鑽進去,爭取畢業前入黨,別的事情我就全不在乎了!”
“偉大,”田重波揚起手來高聲說,“未來的政治家!”
“奇怪!”李超蘭弄不明白彭石賢說話的意思了,“怎麼以前從來沒聽你說過這些?”
“你是不相信我麼?”彭石賢說,“這怪我落後慣了──可今後你看吧,我一定脫胎換骨,重新做人──這不好嗎?”
李超蘭對彭石賢這種誇大其詞的話不置可否,只友好地笑了一笑。
這時,一位身材高大的軍人走進來:“墨霞同志在家嗎?”
彭石賢從軍人那雙透著神光,卻是白多黑少的眼睛認出:他是姜信和。幾年不見,已經脫盡了那個街房兄弟的俗氣。但他並不讓人感到陌生:“怎麼,不認識你信和哥了,小石賢?”他又打量了其他兩個人,“你們也都長大了──這小妹子長得多像李青霞同志,當時我們一塊鬧革命,她正是這模樣!”
“我媽去鎮政府了。”田重波說。
“我在鎮政府沒見到她──待她回來,讓她馬上去區辦事處一趟,就說我找她──我現在負責宣傳教育方面的工作。”姜信和臨了又補上一句,“你們可以上我那兒去玩,我會感到榮幸之至!”
姜信和剛走不久,李墨霞老師滿頭大汗地回來了:“重波,去樓下把米提上來──石賢,聽你媽說,你來了這兒,我便把米買回了,在這裡吃飯吧。”
彭石賢對老師的熱情感到不安,忙說:“我給你提米去。”
“不用,讓重波去就行,我背不動多少。”李老師一邊洗臉抹汗,“學校號召你們回鄉勞動鍛鍊,這很有好處。”
田重波把米提進了屋,那是個黃布鎖口袋,用繩子提著,很勒手,田重波負疚地說:“我沒說不去買米。。。 下午我上郵局給你去取潤南哥寄來的複習資料吧,從明天開始,你就可以安心地讀書了。”
“你也知道心疼媽了!”李墨霞朝兒子一笑,又去房裡端出盆花生來,還每人給了一顆紙包糖粒,“讀書畢竟是個人的事,還有中心工作要作呢。”
“剛才有個軍人來過,叫你去趟區辦事處。”李超蘭告訴姑媽,“那人姓姜。”
“叫姜信和,我家隔壁的。”彭石賢補充,“他說他負責宣傳教育工作。”
“我在路上碰到了姜幹事,他讓我今天晚上趕出個街頭劇來,”李墨霞有點擔憂,“可我手頭上還沒一點資料呢。”
李墨霞老師不覺在凝神了。彭石賢知道姜信和曾在她手下讀過夜校,現在,卻成了她的上級。細看,李老師的兩鬢已出現了幾根銀絲,眼角上也有了細細的皺紋,而且還顯出幾分憔悴和疲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