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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來,傳達見這個學生不肯走,便沒好氣地說:“你打算怎樣?想跟我找麻煩?走,走,能站這麼久,學生證早取來了!”彭石賢橫了傳達一眼,背過身去,但還是忍不下這口氣,又掉過頭回了一句:“我等我炳哥出來幹你什麼事!”
“等你表哥?”那個傳達又拿起會客單來看了一遍,“張部長是你表哥?你怎麼不填寫清楚?”
彭石賢不搭腔,那個傳達又忙了一陣別的事,大概是覺得這個學生特別古怪,便轉過口氣,好心地說:“早上我見張部長出了門,不知上哪裡去了,你還是明天再來吧,別忘了帶學生證,這制度是領導交待了的。”
彭石賢不相信傳達的話,但見他的口氣緩和了許多,便說:“我在這裡等我炳哥回來,有重要事。”
那個傳達只得聽任這個固執的會客者了。他移過一把椅子讓彭石賢坐下,他們莫明其妙地僵持了半個小時,傳達終於讓了步,像突然記起:“喂,你說是親戚吧,省裡的周主任住在張部長那裡,我領你去好了。”
於是,彭石賢就隨著傳達往裡走,傳達告訴他,周主任叫周樸,是省裡派來的,快半個月了,彭石賢早聽說過周樸的一些故事,不料今天能夠見到他,心裡便有些高興。
張炳卿已經搬了房子,彭石賢跟在傳達後面,繞過一個小花園,上了幾級石階,下了一個黃土坡,坡下有幾棵合抱成圍的蒼勁古樹,樹蔭裡新建了一棟磚瓦房,斷磚碎瓦還堆積在四周,但人已經住進去了,房前的空處還有幾個用廢棄竹木搭的雞窩,比較別處,這裡還留下了一片清幽寧靜的空氣。
“那就是,”傳達站住不動了,用手向前指了一下,那房簷下有位華髮滿頭,身材健壯的老人,敞著胸,搖著扇子在來回踱步,“周主任,張部長的表弟來了!”
周樸朝彭石賢上下打量著:“從青石鎮來?你坐吧。”
彭石賢回頭望了一眼,那個傳達朝他一笑,見周樸接待了這個學生,才放心地往回走。
“叫什麼名字?真是張炳卿的表弟?”周樸在門外的竹椅上坐下來,“熱,熱得很,路上不好走吧?找你表哥有什麼事?”
“我是找我炳哥,沒說他是我表哥”彭石賢覺得這周樸不夠友好,“他什麼時候能回?”
“呵,原來是冒名頂替,”周樸笑起來,“你這類表哥大概不少吧!”
“我家與炳哥家對門,他讓我常來,”彭石賢對周樸的嘲弄不滿,“這得冒什麼名?我在這兒等他回來好了。”
“你炳哥今天可能回不來,”周樸又不少熱情地,“但不要緊,他的客人有我招待──你還沒有告訴我叫什麼名字呢。”
“我叫彭石賢,在縣中學讀書,”彭石賢覺得該說出個合適的理由來,“他家裡人讓我給他捎信來。”
“信呢?能不能交給我?”周樸問。
“是口信。”彭石賢覺得周樸在盤問他,“反正我沒說慌。”
“坐下來吧,別站著。”周樸指著一把小竹椅說,“我以前去過小鎮,你說你家住在仁茂伯對面麼?說不定我還在你們家坐過,有位叫香嬸的,瓜子炒得特別香,很出名,是不是?”
“你真認識我媽!”彭石賢坐下來,“可我不認識你。”
“那當然,我也不認識你,只見過一個流鼻涕的孩子,根本就沒見過一個滿臉不高興的中學生。”周樸用扇子拍打著肚皮,“好多年了,那時我這頭髮還沒變白呢!”
彭石賢不由得笑了,覺得這老頭說話很能逗樂,“小鎮上的人常說起你鬧革命的事,開始沒人料到你是地下黨。”
“是麼?”周樸蓋上眼皮像是疲倦了,又像是沉浸在回憶中,“仁茂佬的身子骨硬朗嗎?還經常放開嗓子吆喊幾句山歌嗎?都老了,不中用了,辦事不成了!”
“我沒聽仁茂伯唱過山歌了,”彭石賢想向這老頭問問仇老師的事,“聽說李老師與仇老師都是你的學生,是麼?”
“嗯──”周樸並不睜開眼睛,“你們那個地方山高林密,灘急水清,民情古樸淳厚,真是個好地方。”
“同學們都說他們是好人,”彭石賢堅持說出自己的看法,“教書很負責任,教學水平也高。”
“你今天在這裡吃中餐好了,我煮麵條給你吃,我住了你炳哥的房子,理應為他待客才是。”周樸對彭石賢的話無動於衷,“你們還沒開學吧?”
“沒有,”彭石賢回答,“你不知道反右把開學給拖下了!”
“你不用著急,再過兩天就要開學了。”周樸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