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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受受教育,檢討一下自己的問題,以便區別對待,言外之意,還有請張炳卿開導開導彭石賢的意思。張炳卿從彭石賢個性強這一點上作了批評,但把加於彭石賢的“漫罵郭老師為特務”的一條淡化為“在雙方的爭吵中難免有過激言行。”並說,彭石賢家裡已經來人,如果他未牽入重大案件,學校作勸退處理也不能說沒有做到仁至義盡。
既然張炳卿的態度如此,校長也就順水推舟了:“學校是教育人的地方,學生實在不聽管教就只能勸退了,他今後碰了釘子也怨不了誰的──那就這樣吧,公安局倆位同志的意見如何?”
彭石賢的事現在還沒有進入公安局的管轄範圍,兩位公安人員只是被校長拉扯到這件事上來的,他們當然不會有異議。
張炳卿離去的時候,瞥了坐在辦公室裡的彭石賢一眼,沒打招呼便走了。
上午,李松福來學校給彭石賢接行李。彭石賢憤憤然走出了學校大門,最終結束了他的學校生活。但留在學校佈告欄裡的卻是一張大白紙寫的關於開除彭石賢學籍處分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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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石賢回到家裡已是離開學校的第三天傍晚。一路上,由於他情緒鬱悶,腳步沉重,老是遠遠地落在李松福後面,李松福挑著行李,還捎帶給合作商店採購了些魚蝦之類的貨物,擔子不輕,走一程等一程。後來,他擔心著石賢一個人落在後頭太孤單,便侷促著步子跟在石賢的後面走。挑重擔走長途,這個走法很耗力氣。彭石賢讓李伯別顧及他,可李伯只說沒事,彭石賢不得不抖擻精神向前趕,可走不了多遠,他那腳步又不知不覺地慢了下來,他怎麼也驅趕不了滿腦子的胡思亂想。記得第一次來縣城求學時,他是多麼的興致勃勃啊!
母親迎著兒子,連聲說“好,好,回來了好,媽一直想著你呢!”接著,趕忙給兒子去倒茶打水,安頓兒子進裡屋歇息,說待會兒飯菜就能出來。
李松福蹲在門檻邊揉著腳骨,他告訴黃大香,原先張炳卿夫婦不知石賢在學校裡真是呆不下去,待到後來學校扣壓了石賢的行李,他們才把石賢保釋了出來,他頗為感慨地說:“現時的事也好生奇怪,不讀書政府還不放人,幸虧炳卿是政府裡的部長,要不還領不回人來呢!”
黃大香問:“沒聽說是什麼事扣壓行李麼?”
“哪知道是為什麼事呢?”李松福當時沒打聽,現在說不準,他憑本心勸慰黃大香,“讀書也難說是件好事,讀書人多有兇險,石賢回來了好,做工吃飯安穩,你何必。。。 你可別怨怪孩子啊。”
“不怨怪,不怨怪,回來好呢!”黃大香打斷李松福的話,勉強地應答著,“家裡也正安得下人。。。 該吃飯了。”
彭石賢在房裡聽著,知道母親是怕傷著他的心,其實,母親一向以為李伯為人本分,懦弱,也有些糊塗。她在口上附和著李伯,心裡一定掩藏了許多的失望,她是多麼希望兒子能有個好出息!此時,彭石賢並不願意說起退學的事,儘管他不認為這是一種恥辱。
吃晚飯的時候,左右鄰居都先後來過香嬸家,他們察覺出香嬸的招呼是一種強顏歡笑,便只說了些“石賢長成大人了”一類的話離開去。華玉與侄子一星,新星也來了,華玉叫了聲“石賢哥”,也沒說多餘話,默默地幫著香嬸收撿洗刷碗筷,她不時看一眼石賢的神色。倒是一星與新星高興地拉著石賢叫叔,問這問那,彭石賢像是回答孩子,又像是告訴母親:“得考什麼大學呢,上學的事,我永遠不想了,明天就下地幹活去!”
彭石賢表明了他面對現實的勇氣:最壞也不過是種地!可他家裡無地可種,母親對兒子說:“石賢,你走累了,早點兒歇息吧──往後的事你不用擔心,媽每天去合作商店上班,你能給媽作好飯,便是享你的福了──誰會讓你去種什麼地呀。”
華玉走後,天還沒有全黑,彭石賢早早地進裡屋去睡覺,人是真累了,但睡不著,隔壁姜聖初隔著矮牆問黃大香:
“香嬸子,石賢在學校沒出什麼事吧?”
“能出什麼事呀?他是自己不願讀──這書讀下去也不保一定能分派他個工作,現在不是還有許多學生閒在家裡?”
“那是,現在政府講勞動光榮,可石賢吃得了這苦?咳,崽女就怕弄成個“四不像”──嘿,怎麼以前沒聽說過石賢不想讀書,要不,我跟那個東北人說一聲,進哪個單位不行?可現在遲了!”
“以後的事也少不得你聖初伯關照。。。 銀花多年沒回過家了,還真想見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