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詩樂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置信的臉上。
回到學校後,佳島並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那天的事情。在所有人的心裡,佳島仍舊是那個看到壁虎就會大聲尖叫、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出課室的女生;是會毫無城府地相信別人的話,哪怕是“老師叫你去辦公室找她呀”這種程度的謊言說上一百次,她也會毫不懷疑地去執行到底;是會很用心地聽其他女生說化妝的秘訣,雖然大多數時候只會把自己化得錯漏百出少數時候會化得你根本不認為那是一個人;是這樣一個,膽小得不能再膽小、女孩子得不能再女孩子的女生。
藍色 序(2)
她每天認真讀書應對考試,為臉上長出的痘痘憂心忡忡,為偶爾一句傷人的言語黯然神傷,為一兩句讚賞的話語暗爽不已。如果有什麼稍微與眾不同的地方,在家長之間的閒聊裡成為值得驕傲的談資,大概只有“成績還不錯,一般能進前五”這一項,被父母以“我家那個什麼都不會啦,只會死讀書,哪像你家的多才多藝喲”的方式略帶炫耀地說出來。而除此之外的人生被貼上“普通人”的標誌,大眾臉地活在平庸又無聊的生活裡,時間飛快地消失在不知替換過多少次筆芯的簽字筆與隨著夜色漸次光亮起來的晚自修,大多數時候,是被這樣一個又一個蒼白而重複的瞬間消耗掉年輕得令人豔羨的生命。
但即使是這樣,也知道世界上是有一些人,以跟自己完全不同的方式生活著。就像那棟廢棄的房屋的後牆,被眾多濃烈的色彩所覆蓋——“4 Life”“Feat Paloalto”“Le Papillon”……而在這些被粗化被誇張被扭曲了的單詞中間,一朵深藍色的薔薇從底部延伸開來,蓋過了原本就存在於牆壁上的色彩。
烈日當空的午後,佳島看著這滿滿一牆的塗鴉,忘記了下午第一節是中年變態婦女的語文課。
2。
有不止一次地想過,“他是誰”。在主觀的想象裡被定義為男生的那個人,他是怎樣拿起噴漆,以怎樣的神情,在高牆上描繪著天空的色彩?那個時候,在他的內心裡,正在湧動的是什麼?不能停息的是什麼?想要表達的是什麼?
這些,都有認真而詳細地想過。
而被零零碎碎地想起的有,他長得是否英俊,是否有冷漠孤傲的性格,是否如某些小說漫畫裡所說,“是個捉摸不定的”“如野生動物般的男人”。
佳島轉動著手中的漆筆。跟那個明顯是半成品的花朵塗鴉一同發現的還有,一袋子的噴漆和漆筆。
中柏牌的漆筆,上面書寫著“Paint”的字樣,還有一些她並不明白的標誌,如“SP110”,完全不懂,乍看之下還以為是某種防曬露的標誌——“SPF110”。當時看到這個袋子,完全是出於好奇的心態,佳島把裡面的東西翻出來看。
是那種搖起來會發出“咣噹”聲音的噴漆和漆筆,只在小說或者閒談裡聽說過,實質上完全沒有見過的物事。彷彿貼著“不良”、“叛逆”與“浪蕩”少年的標籤的物品,屬於跟自己截然不同的某個或者某幫人。
佳島把裡面的東西都翻看一遍後,拿走了一支銀色的漆筆。可能由於袋子是隨意地扔在地上,因此佳島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已經屬於偷竊範疇,只是單純地想為這一次鬼屋之行留下一個佐證,證明自己“曾經來過這裡一次”“看到了一面畫滿塗鴉的牆”“是自己平常完全接觸不到的東西”,以及最重要的“這不是在做夢”,證據就是“你沒看見我手上那支漆筆麼”。
但是越想越不對勁。
——這、這也算是偷東西吧?我是賊?!(隔天才突然想起的人。)
——俗話說“小時偷針,大時偷金”啊!(這個……其實不重要,你難道以為你還小嗎?)
——為什麼最近總有倒黴的事情發生?是偷了這支筆的緣故嗎?難道這是“詛咒之筆”或者“咒怨之筆”嗎?!(這個也不重要,因為你一直都是這麼倒黴。)
——如果……(嗯……)
——如果他知道是我偷了這支筆,會認為我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是無聊,是可笑,還是齷齪? 。。
藍色 序(3)
重要的是這個。
重要的不是那個。
只是這個。
不想讓他覺得自己是個奇怪的人,哪怕這個“他”說不定是根本不存在的,哪怕你認為這是多麼無謂、多麼少女情懷也好。在獲知某個人資訊的手段還很少的時候,我們只是單純地被那個人的某些地方感動並願意天真地追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