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旗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格外的黑。透過窗一眼望出去漆黑色的天漫是銀白的雪片打著轉往下墜,羽毛似的無聲無息,層層疊疊。
好安靜,靜得幾乎沒有一點聲音。
又黑又靜。
“發什麼呆。”俯在窗臺朝外看,後腦勺被一隻手拍了拍。
玻璃上沒了蠟燭的反光於是被夜染得更黑,黑滑的表面映出一張臉,男人的英俊,帶著女人般的嫵媚,一雙細長的眼睛微微彎著,笑得妖嬈地美。
“雪又下大了。”沒回頭,我對身後那隻狐狸道。
狐狸又笑,甩了甩尾巴看向窗外的雪:“好天氣。”
我皺眉:“狐狸,你怎麼還能那麼開心。”
“為什麼不能那麼開心?”他反問。
我無語。
繼續抬頭看著窗外飛飛揚揚的雪。半晌見我不理他,狐狸湊過來對著視窗哈了口氣,然後用手指在那片霧氣上畫了一個圈兩個點。
像張臉,臉就蓋在我臉的倒影上,然後又在兩點下面拉了道歪歪的弧。
我忍不住嘆了口氣。
狐狸精總是能沒心沒肺地快樂著的,無論處在什麼樣的情況裡,這大概就是他們再怎麼像人,也和人之間存在著的最本質的差異吧。
手在那張傻了吧唧的鬼臉上抹了一把,我回頭朝他瞪了一眼。
“哦呀,沒事生什麼氣呢。”退後一步,狐狸若無其事對著窗玻璃反光擼了擼頭髮。
“我沒生氣。”
“沒生氣還這表情。”
“就是覺得有點不舒服。”
“病了?”
“不是,大概是因為這裡太靜了,”
“靜不好麼?”
“太安靜的話讓人感覺不舒服,你不覺得嗎,狐狸。”
狐狸沒言語,抬頭看了看窗外。窗外真的很靜,除了沙沙雪輕飄飄落到瓦上的聲音,什麼樣的動靜都沒有,哪怕是狗叫的聲音。於是心裡頭也變得那麼寂靜起來,空洞虛無般的寂靜。
覺得胸口有點悶,我用力吸了一口氣。
“嗒……”這時視窗上忽然傳來一聲輕輕的敲擊聲。
下意識貼近了玻璃朝窗臺下看,隱約辨出一個人影在窗臺下蹲著,低著頭,一隻手叩在窗上。
“誰?”我問了一聲。一邊伸手去開啟窗,剛把插栓拉開,那人頭慢慢抬起,朝我的方向看了過來。
我的手一抖。
因為那張蒼白的臉上什麼也沒有。整個兒一個輪廓模模糊糊的,隱在一頭漆黑色的發下,像只偌大的白色窟窿。
這同時‘啪’的聲脆響,窗被外面的風吹開了,一股冷冷的風刀子似的夾著大片的雪塊朝屋子裡直灌了進來,我全身一個激靈。
“狐狸!”不由自主倒退著靠向身後的狐狸,手剛碰到他的衣服,風停了,屋子裡一下子又暖了過來。我看到狐狸一隻手伸出關緊了窗,然後把插銷栓牢:“怎麼啦?見鬼啦?”
聽見他這麼問,我定了定神往窗下又看了一眼。
而窗下哪裡有什麼人影,鬼都沒有。只有一根破了的拖把在窗臺下倒掉著,被夜風一吹,半截木頭杆子在窗玻璃上撞出斷斷續續幾聲輕響:“嗒……嗒嗒……”
隔天早晨天還沒亮,院子外一陣嘈雜。隱隱夾雜著一些似有若無的嗚咽,哭似的,聽聽覺得不太對勁,我裹著被子爬起來拉開窗簾。
隔著層霧氣就看到院子外站著好些人。
圍成堆在和叔叔他們說著些什麼,語氣有點激烈,大有要吵起來的趨勢。可是一個字都聽不清楚,只看到姑姑嬸嬸們在邊上拉著勸著,可是不管用。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三下兩下穿上衣服,我噔噔噔跑下樓。
出了房門那些吵鬧聲更大了,有人在快速地說著話,有人在隱忍著嗚咽。細聽似乎是又有人出事了,就在今天凌晨的時候。感覺上似乎和二叔他們有關,所以一家人都跑來討說法,其餘就聽不太明白了,什麼不該動的去動,什麼破了祖宗的規矩。
正邊聽邊一路小跑著朝院子門靠近,眼角邊冷不防什麼東西一閃。意識到不好我正想要停下步子,人已經一頭朝那個突然朝我這方向過來的身影直撞了上去。
“唔……”來人被我撞得一聲悶哼。
而我是直接被撞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抬頭就見到張年輕而陌生的臉,被一紅得耀眼的短髮襯得玉似的乾淨,這樣的色彩,不張揚,倒顯得相當的清俊儒雅。低頭把被我撞掉的眼鏡拾起來重新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