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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掐死你的溫柔。
一掐之下,始知今季並非春日,故眼前美景絕非春夢。
其實現在想起來,也不過是眉清目秀罷了。
但當時我的嘴角險些親吻我的耳垂。
大約看我呆了太久,女孩子笑了,輕聲道:“天好熱啊!”
我回她一個自認為最儒雅的呆鵝式笑容,貌似隨意地用肥厚的手指梳理了一下油搭搭的亂髮,再以一秒一合的速度眨了下眼,最後以兩秒一字的速度緩緩應道:
“對呀,好熱的天啊。”
女孩聞言一笑,烈烈夏日空氣頓化作清風拂體。
“這麼熱的天,還看書啊?”
我很沉著地點點頭,故作鎮靜道:“嘿……瞎看唄!”,此時我的手中正拿著一本《瀟灑出閣》,聞佳人發問,心中不禁大窘,封面已然溼透矣。
“我也挺喜歡看席娟的書的。”
“是嗎?”聲調不由提高了幾分。
“你在哪兒上學了?”
在嘴角和耳際又做了次親密接觸後,我從牙齒縫裡憋出句話來:“加里敦大學。”
女孩似覺詫異,又有些失望。
我有些不甘心,生平第一次被美女主動搭訕,就這般無疾而終。於是使出我的撒手鐧,用蔣昌建般渾厚的嗓音,緩緩吟道:“誰言人類的精神家園已然花果飄零,看這烈日當空,未料除閒人於此瞎逛,亦有如斯佳人未肯稍棄親近自然之機。”
不出我的意料,那女孩一愣之後,忽地掩嘴而笑。但出乎我的意料是,那是一串止不住的笑聲,從她那纖細的手指間隙中汩汩而出。若純以聲音論,那笑聲像銀鈴,像黃鶯,像百靈(當然,我並不知道黃鶯和百靈是不是一種鳥),像火鍋旁的冰啤酒,像何偉炸的花生米旁的枝江大麴,像一中球場上那青青的草,還像什麼來著……
只是若這笑聲是因我而發,那未免就有些難堪了。我皺了皺眉,以示我的不爽。卻聞笑聲不止,間有俏聲道:
“怎麼你的聲音忽上忽下,就像壞了的黑管一樣。”
提到黑管,不由想起了一位同學,聽說他在大學裡就學這個的。也因如此,我才知道黑管是個樂器。我一面想著,卻未料一面就說了出來:
“我知道黑管是件西洋樂器。”
她一愣,又笑了起來。我也只好陪笑,但堅決不陪別的。
她用雙手把頭髮向後攏了攏,用那條花手帕紮了起來,坐了下來,饒有興致地看著我。
饒有興致!我敢用我父親的人格發誓,她只是覺得我很莫名其妙,絕不可能對我有什麼意思。
不過我並不反對在這樣一個炎熱的下午,有這樣一個女孩陪我曬太陽,雖說這真的有些莫名其妙。
她又向我手上的書饒有興致的看了一眼。
我強顏道:“我姐姐在醫院住院,給她借去看,醫生又不準。所以……”
她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眼神中卻帶著一抹俏皮的調笑之色。
當我正要做進一步解釋的時候,她笑著說:“其實席娟的書真的挺好看,風行兩岸三地,清新可人,人稱冰淇淋小說。”
說話的神情,頗似江蘇文藝出版社的發行商。
於是,這下輪到我笑了。
對了,冰淇淋小說。對了,她的笑,就像夏天裡的冰淇淋
正當我回味在冰淇淋的甜美中時,卻忽然發現了一個危險的訊號。只見這女孩向我發出了一個蠢蠢的笑容。我心一緊,卻聽她甜甜道:
“今天天真熱,如果能吃上冰淇淋就好了!”
我搔搔頭,好生不解,只覺眼前這似乎應該是酒吧裡的情節,而且女主角一般都會說:“嗨!能請我喝杯媽爹的嗎?”
雖說老爸,老媽的東西都挺貴,但畢竟氣氛合宜,像這般在烈日之下的濱江公園,一個年輕嬌俏的女孩子向一個認識不到五分鐘的胖男人“強要”那不值錢的冰淇淋吃,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不過看她的打扮,怎麼也比我有錢啊。我想到了生命的真諦,不由困惑了。(扯淡,哪想的到那兒去。)
雖說我不介意請美女吃吃冰淇淋,聊聊天,因為想像中那種感覺應該是好極了。但當我用手輕拍自己的腰包後,便不由學起那齊什麼王來,用最自然的口氣,最不自然地接了下去:“這麼熱的天,你一個女孩子跑到這兒來幹嗎,不怕曬黑了嗎?”
女孩子很執著地望著我。
“能請我吃冰淇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