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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鳥酒,怎麼有股羊?”慕容清苦著一張臉,嘴裡不斷的朝外吐著口水。
“這是羊奶酒,自然有股。”吳哲看著一地的酒水,微覺有些可惜,身處西疆,寒夜之中喝著這腥臊溫熱的羊奶酒,別有一番風味。
慕容清可管不了這許多,從腰間取出他那青玉石質的酒壺,拔開酒塞,湊近鼻前長嗅一口,仰頭就是一大口,這才陶醉的說道:“痛快,這才是好酒啊,咳,咳。”
吳哲就笑,“慕容前輩傷勢未愈,還是少喝點酒好。”
慕容清咳嗽加劇,蒼白的臉上紅光映現,他卻擺了擺手,“不礙事,不礙事,大丈夫生而當世,無酒可喝才是最痛苦的事。”
說罷,將手中的酒壺遞到吳哲眼前,示意他也喝上一口。
吳哲本想推辭,但迎上慕容清熱切的眼神,心中一熱,便接了過來,仰頭也是一大口。
辛辣的酒水滾入咽喉之中,猶如熊熊的火焰在他胸口升騰,他許久未曾飲酒,又碰的是如此勁烈的白酒,立時便咳嗽起來。
一旁的慕容清卻是以手擊膝,放聲大笑,“好,好,這才是好男兒,這才是好男兒。”
吳哲給酒勁衝的有些膈應,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好奇的問道:“慕容前輩,一路上也未曾見你去打酒?為何你手中的酒壺卻像是永遠也不會飲盡一般。”
慕容清哈哈一笑,仰頭又飲了口酒,“你莫要喊我前輩,倘若看的起我,就喊我一聲慕容老哥,大家平輩論交,否則一切免談。”
他話語豪爽,一絲做作之意也沒有,顯然是天生灑脫的性子。
吳哲最喜這類豪傑氣概的人物,當下便笑著喊道:“慕容大哥。”
慕容清笑的更歡,這才笑著解釋道:“這酒壺也無甚出奇之處,不過是百年的紫青酒玉製成,功能溫酒溢香,不過這酒水飲之不盡倒跟這酒壺無半分關係。”
眼見吳哲眼中的疑雲更盛,慕容清大手一揮,一團水汽便在掌中浮現,他輕吹一口氣,那團懸空的水汽便化作一道長虹,落入酒壺之中。
慕容清將酒壺搖晃了幾分,又遞給吳哲,笑言,“嚐嚐。”
吳哲依言接了過來,小泯一口,只覺溫香滿口,當下便驚道:“好香的酒水。”
“這便是紫青酒玉的妙用,能將尋常的水汽蘊化成酒。你老哥我無他愛好,只是貪好這壺中物,嗜酒如命而已。”
吳哲頓時釋然,原來慕容清能聚齊周圍空氣中的水汽,而腰間的酒壺卻能化水為酒,難怪其一直飲用不盡。
慕容清飲了口酒水,長舒一口氣,忽然寥落的嘆息道:“四十年前,我與那田無忌也曾如今日這般,在鏡水宗的峰崖前交膝相談,把酒甚歡,只是如今事隔多年,再相見時卻已成了兵刃相加的仇人。”
吳哲並沒有出聲詢問,只是安靜的坐在山崖前,任憑晚風吹拂。
慕容清一口接一口地痛飲著酒水,過了片刻才悠悠說道:“我和田無忌四十年都是鏡水宗的弟子,門中弟子數百,但論起交情來,他和我最是親近,師傅水鏡真人功參造化,平日嚴厲苛責,但我等能夠拜在當世十大高手的門下,心中卻也毫無怨言,只是,只是四十前的一個夜晚,師傅忽然無故暴斃,旁人或許不知,但我卻曉得,師傅是被人下了魔心之毒,走火入魔,渾身氣力亂竄裂脈而亡,而能夠進入師傅書房下毒之人只有往日為他打掃練功房的弟子,而當夜的值班人選正是田無忌。”
吳哲有些驚奇,“難道旁人不知你師父是中了魔心之毒而亡?”
慕容清泛起一絲苦笑,“魔心之毒無色無味,乃是天下間一等一的毒藥,如果不是回春閣的用藥宗師,根本無從察覺。我因為外祖父曾是回春閣的弟子,聽聞他說起過魔心之毒的症狀,這才能夠斷定師傅是給人下了毒,而且當夜過後,田無忌便消失無蹤,也加重了我的疑心,從此我淪落天涯,只想找到這個畜生,求出當夜的真相。”
“只是當我今日瞧見他的魔靈變身之後,心中再無半分的疑慮,兇手不會是旁人,只會是田無忌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
說道此處,慕容清的雙手握緊,青筋畢現,言語激動非常。
他淪落天涯,碾轉世界,終日借酒澆愁,便是為了一雪師門疑案,只是真當這一刻來臨之時,心中又有著巨大的落差。
昔日的好友,今日的死敵,疑慮被證實之後是一種莫可名狀的悲哀。
吳哲知道此時一切安慰都是徒勞,他也不說話,只是從慕容清的手中接過酒壺,仰頭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