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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她害怕碰見那個人。
第五章
燕悔走在街上,進入每一個店家詢問是否需要雜工。走了整整一天了,不是被趕走,就是被一碗飯或面打發。
她是來找工作的,不是乞丐,但不管燕悔說了幾回,人們卻都好像沒聽見似的。
“薛員外吩咐過了, 收留你的人就別想再做他的生意,小姑娘你就行行好,到別處去吧, 別為難我們了。”這樣的話燕悔聽了一次又一次,最後她終於接受了自己根本不可能在城裡找到工作的事實。
為什麼員外要這麼對她呢?她都已經乖乖離開薛府了,這樣還不行嗎?天黑了,而燕悔仍沒有棲身之處,即使想在店家門口歇一會,也馬上就被趕走。她真的走得好累,但又不能停下來,如果不找個地方歇息,這種冷天要夜宿衝頭可是會凍死的。
城裡不行,燕悔於是往城外走,總算在郊外找著一間破廟。廟裡黑漆漆的,如果沒有外頭的月光,真可稱得上是伸手不見五指,陰森異常。
燕悔又冷又怕,整個身子都在顫抖,眼淚也掉下來了,不過哭也沒有用,她只有一個人,應該要堅強點,以後說不定每天都要在這樣的地方過夜,不早點習慣是不行的。
於是燕悔擦乾眼淚,鼓起勇氣走進廟裡, 她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讓眼睛慢慢適應黑暗,邊在心裡直祈求:“神明菩薩土地公啊!悔兒在這裡借住一晚,請你們保佑,別讓老鼠或蟲子來咬我。”這麼念過之後,膽子似乎大了點,開始藉著微弱的月光看看四周。她發現這廟雖然破舊,但還不至於太髒亂,神桌上沒有供奉任何神像,空空蕩蕩的有些淒涼。
逐漸習慣了這個小小的空間,燕悔才開始覺得肚子餓; 她從小包袱裡取出小翠姐姐幫她準備的乾糧,就這麼啃了起來。有幾次那乾硬的餅就噎在喉頭,沒有水喝的她只得拼命拍胸,努力把食物給吞下。
吃過東西的燕悔覺得眼皮變重了。這也難怪,她都走了一整天了,幾乎沒停下來過,怎麼不累呢? 她取出有的替換衣物蓋在身上,揉著自己痠痛的雙腳,就這麼倚著牆沉沉睡去。
外頭颳起了風,寒意令燕侮打了個哆嗦,但是她實在太疲倦了,只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換了個姿勢又繼續睡,並沒有醒過來。
這時候,有個人也走進這座廟來,他一眼就看見窩在牆角的燕悔,並毫不猶豫朝她走去。
盯著燕悔看了許久,他彎下腰一把將她抱起,隨即轉身走出破廟。
而倦極了的燕悔動了動身子,發出模糊難辨的咕噥聲,仍舊沉睡著,嘴角甚至還帶著笑。
也許正作著什麼好夢吧?畢竟一個溫暖的懷抱是她渴求已久,卻始終得不到的。
柳子絮從薛府回到冷鷹山莊,一臉凝重。總管蕭福迎了上來,讓他的表情給嚇了一跳。
這是怎麼了?柳公子向來都是微笑滿面的埃“蕭聿呢?”柳子絮開口問。
“少主人在書房。”蕭福回答,愈瞧愈不對勁:“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啊,柳公子?”柳子絮沒有回答,逕自往書房去蕭福看著不免心驚。
少主心情不好,日子已經這麼難過了,這會兒柳公子又“唉,這麼一來,莊裡還待得下去麼? 他是不是該通知大夥兒,收拾細軟準備逃命了?唉!爹啊爹,孩兒真不想在這兒做什麼總管啊!蕭福搖頭嘆氣,又到後頭去警告大夥兒了。
柳子絮沒敲門就進了書房,正批著卷宗的蕭聿抬起頭,一見是他,臉色才緩了下來。
“你臉色很差,昨晚沒睡好麼? ”他說著,又低下買看著各家鋪子的帳務報告,直到柳子絮說出以下的話。
“我剛剛去過薛府,他們說悔兒已經離開了。”蕭聿倏她抬頭。
“你說什麼?”他問。
“悔兒已經不在薛府了。”柳子絮拉過椅子在他對面坐下。“不是你做的嗎? 不是你帶走了悔兒?”“我?”蕭聿既詫異又忿怒。“是你要我先別去找她,給她點時間冷靜一下,你忘了?”柳子絮的神情也軟化了,他嘆息。
“抱歉,兄弟,我以為你迫不及待——”“她對我還沒有那麼大的影響力。”蕭聿說,心裡煩躁得很。
“是我誤會你,我道歉。”
“我接受。”蕭聿擱下手中的報告:“你說燕悔人不在薛府是什麼意思?”“就是那個意思,她走了。”“走哪兒去?”“我要是知道就好了,還用得著在這裡跟你廢話麼?”“她為什麼離開薛府?躲我麼?”蕭聿眯起眼睛。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