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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兄,我之前對你言語之中的確多有得罪,我也不為自己開脫,向你賠禮,但是,僅僅因為那麼幾句話,你就這般揣測我,是不是也太過……”
“哦?”陸毓衍打斷了易仕源的話,“易兄既然不領情,我這就回去了,想來再過半個時辰就該有衙役登門了。走了,易兄請便吧。”
陸毓衍說完,轉身就走。
易仕源僵在原地,又是氣又是急,眼看著松煙和謝箏兩人擺著一副“宰相門前七品官”的做派,施禮施得眼高於頂,更是惱得恨不能砸了桌上的花瓶。
什麼叫請便?到底誰是主,誰是客?
松煙快步跟上陸毓衍,低聲問道:“爺,我們真走了啊?不把他弄進衙門裡收拾一頓,這案子……”
陸毓衍睨松煙,沒解釋。
松煙摸了摸鼻尖,爺不肯答,他就只能問姑娘了。
謝箏嗔了陸毓衍一眼,道:“姚掌櫃來搬救兵,他不去,難道讓易主簿走一趟?”
松煙明白了,卻又糊塗了。
既然是要走的,易仕源乖乖點頭不就好了,非要裝樣子,白白叫他們爺說一頓。
這個易家還是做生意的呢,好一樁虧本買賣!
做了虧本買賣的易仕源氣得跳腳,底下又有人來傳話,說姚掌櫃等不住了,東家爺既然不得空,他就去請太太拿個主意,不能白白讓姚小六受罪,易家不能丟這個臉。
易仕源揚手砸了個茶盞。
丟臉?
他易家的臉早就碎在地上了,在那群自視甚高的世家子弟眼中,易家何時有過臉?
蘇潤卿給他臉了?陸毓衍給他臉了?
段立鈞又給過他臉了?
易仕源哼哧哼哧喘了兩口氣,面目猙獰,哪裡還有溫文讀書人的模樣。
“去,爺這就給那臭崽子撐腰去。”易仕源大步往外走。
廡廊下襬了幾盆蘭草,含苞待放,纖細可人。
他突然就想到了楚昱緲,嬌嬌弱弱的,許是楚昱傑讀書,她也跟著認字學詩,舉手投足帶了幾分文雅清麗,可她畢竟出身鄉野,又與尋常書香女子不同。
與易仕源從前認得的姑娘家都不同。
勾得他心裡癢癢的,想試試這與眾不同的滋味,偏偏那小蘭花“矜持嬌貴”,他只好隱忍著又隱忍著。
要不是強扭的瓜不甜,要不是怕楚昱傑鬧起來毀了他的名聲,他哪裡要這麼麻煩!
什麼真心誠意?比不過紅綢間顛鸞倒鳳快活?
現在好了,滋味沒嚐到,他卻不能全身而退。
思及此處,易仕源整個人都跟著了火一樣,都怪楚昱緲,若不是她,若不是她……
他要進衙門了,也不能叫楚昱緲好過!
另一廂,陸毓衍與謝箏出了易府大門就在衚衕裡停住了腳步,倒是不急著走,總歸再等一會兒,易仕源就該出來了。
易仕源的心神已經亂了,再真真假假嚇唬嚇唬,到了大堂上,驚堂木噼裡啪啦一頓響,準保他稀裡糊塗的,連自己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都不知道了。
憶起易仕源剛才憤恨得巴不得吃人一樣的表情,當真是斯文掃地。
那副樣子,楚昱緲定然是沒有看過的。
她一直被易仕源誆騙,才會以為這是個溫柔、規矩的男子。
若是楚昱緲親眼見了……
她該親眼看看的,好好壞壞,與其聽旁人說,不如親眼看。
起碼謝箏自個兒是這麼想的。
再者,楚昱緲在一旁,易仕源的小心臟會跳得更快更急吧?被親眼拆穿偽裝,撕下他儒雅的皮,這樣的體驗,易仕源大抵是扛不住的。
謝箏側身看,陸毓衍不曉得在想什麼,目光投得遠遠的,她伸手輕輕拽了拽陸毓衍的衣袖。
陸毓衍察覺到了,垂著眸子看了看被那隻白皙小手捏著的袖口,又看向謝箏:“怎麼了?”
謝箏鬆開了,道:“我想請楚姑娘到衙門裡。”
剛剛蒸騰起的愉悅一下子散了,拽著就拽著吧,又不是什麼金貴料子,做什麼就放開了。
“我要看著易仕源,”陸毓衍睨著謝箏的指尖,沉吟道,“讓松煙和楊德興陪你走一趟。”
楊德興是白天盯著易仕源的家僕,從鋪子外頭盯到了易家外頭,這會兒正和松煙在說話。
松煙聽見了,趕忙上前來:“爺放心,奴才一定伺候好姑娘。”
第八十一章 不說(某隻狐狸和氏璧+)